白影見花道水等人毫無反應,故作不愉快的問方祖賢:“看來他們對我的安排都不太滿意啊,想來想去,我覺得還是你來幫我勸勸他們吧,如何?”
“不如,讓他們好好考慮考慮,你覺得怎樣?”方祖賢極力拖延著時間。
“我知道你從一看到屋頂上的神臂弩開始,就在拖延時間了。其實,我也在拖延時間,我也在等有人跳出來解救你們。可惜現在天色將夜,不如,我們換個地方等吧,如何?”
方祖賢聞言,心中大驚,想不到對方居然早就料到了這點。如今再細細回想,先前的打賭也不過是對方順勢在替自己拖延時間。原來,他之所以答應與自己打賭,是因為早就計定好了結局。
無論最後誰勝誰負,結局都隻有一個。自己即便勝了,結局依然逃不脫白影的掌控。
白影見天色將夜,似乎也失去了耐心,手一揮,高聲說道:“凡是不願意隨我換個地方等人的,統統射殺!手裏頭有兵器不肯放下的,那你們就……讓兵器的主人跟他的兵器一起留在此地吧。”
花道水怔怔的看向方祖賢,方祖賢感覺到了花道水的目光,抬頭時,隻聽花道水歎息道:“兄弟們,都把兵器放下吧。”說著,甩開步子朝方祖賢這邊走了過來。
方祖賢能感覺得到,花道水的目光裏,有著深深怪責之意。他這才明白,花道水定是在怪他示警的太晚,以致眾人全都陷入了進來。
方祖賢苦笑,隻能暗自長歎當初沒有好好地勸阻花道水不必來此。事到如今,他才猛然想到,既然當初李奇暗示自己不必再尋那位接頭人,自然是察覺了其中的什麼變故。
當然,方祖賢怎麼也想不到,那位接頭人這枚棋子,早早就被李奇廢棄了。
入夜之後,沙州李奇的書房中又多了一位神秘人,神秘人身材短小癡肥。
李奇居於主座,神秘人居於客座,李玉與曲思兩人作陪。
書房中一陣沉默後,神秘人終於忍不住再次問道:“你們真的不打算出手了?”
李奇沒有回答,但李玉卻立即作出了答覆:“不是不出手,實在是此事太過重大。你也是知道的,如今白影堂的白影,還有那位晉王之女國主親冊的辛公主也來了沙州,她現下正住在府中。所以,這些事情,我們不得不慎重考慮。”
神秘人一聽,怒而拍案,大聲說道:“慎重考慮,考慮什麼?哦,當初讓我來沙州時,你們怎麼不讓我慎重考慮了?還有,我那無鐵廬地下暗室裏的兵器和城外的那個村落裏的人,你們哪一樣哪一個讓我慎重考慮過?沒有吧?”
李玉一聽,立即站起,走到死死關緊的房門口,仔細地聽了聽外麵的動靜,見沒有任何異動,又不放心地抬頭朝屋頂喊道:“外麵安靜麼?”
屋頂上立時傳下來一個毫無感情的聲音:“你應該要相信我。”
李玉不再說話,回到座上。
李奇撫了撫垂在胸前美髯,緩聲說道:“老二這麼做也不是沒道理,我們眼下的處境的確堪憂。這樣吧,一會我讓石頭去看看。”
神秘人沉吟不語,良久,才徐徐說道:“你既然讓那小子替你帶東西回大梁,為何又要將那位他們要見的接頭人斬除了,你這麼做豈不是更惹白影堂懷疑?”
“那個回紇人必須得死,我本就是想用他的死來緩解我目前的處境。我們目前的處境或許你還了解得不夠深。”李奇端起案上的熱湯,吹氣小飲一口,待嗓子略略濕潤後,繼續說道:“我現在與赫連家的爭鬥,其實並不是表麵上的那麼簡單,我們的背後都有一隻手在暗中操控。如果不是辛公主帶著國主的旨意和晉王的意願前來沙州,我想,我早就被赫連家的那位老頭子強行擊殺了。”
“什麼?赫連家的老怪物赫連多寶也來沙州了?”神秘人一把扯去頭上的黑色麵罩,頓時露出一張肥胖的臉來,臉上的一雙眼睛淨透人心。
“這有什麼可驚奇的?無鐵,你雖然久居於無鐵廬中,埋頭鑄兵,並暗中替我操練死士,但你也是知道赫連多寶這老怪物的能耐的。這個老怪物從三十歲起執掌赫連家族,至今五十餘年,把當初的一個三流家族硬生生鑄成現在的白夏國最強家族,能力本領之大,世所罕見。”李奇一說起那位赫連家的赫連多寶,目中也盈滿了敬佩,在他的眼中,任何有本事有能力的人都值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