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沒料到白影會將我們關押在這種地方。”方祖賢回身苦笑:“照現在的情形來看,除非是有人從外麵策應,否則很難脫困出去。”
花道水輕輕瞟了牆孔下的方祖賢一眼,有氣無力的道:“難道就沒別的辦法了麼?”
方祖賢踱步至門口,道:“如果沒有外應,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眾人聞言一喜,不由都來了精神。
“我想,在赫連家還沒被完全打壓下去前,他們應該不會讓我們活活餓死的。”
林遠眉頭一抬:“你是說……在他們送水食進來的時候動手?”
“正是。”方祖賢頷首,道:“可隻怕不容易,他們必定會在那個時候嚴加戒備。”
花道水眉頭皺得更深:“還有別的辦法麼?”
“我想,隻有這個時候他們才會開門進來。”方祖賢搖了搖頭,他一眼就看到了一樣物事,手往牆角一指:“你們看,那個東西他們都給我們準備好了。”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看了過去,隻見那個角落裏居然早就安放好了一人溺桶。
七公子花語裳一眼瞅了過去,待看到牆角的是隻供眾人方便的溺桶,麵上頓時一紅,微一掩麵,繼而狠狠瞪了方祖賢一眼,啐道:“下流!”
方祖賢一愣,兩眉無奈地展了展:“我隻是就事而說,你怎麼反罵起人來了?早知如此,就不指給你看讓你知道了,反正臨到急時,憋暈的人不會是我……”
花語裳麵上更紅,怒而起身,環視屋中,見無物趁手,猛一轉身竟搬起身後椅子欲朝方祖賢砸將過去。無奈那椅子太過厚重結實,且她又是以轉身之勢抄搬椅子,椅子才被搬離地麵數尺之高,便力氣使盡,手頭一鬆,那椅子“砰”地一聲掉砸在自己身旁。
椅子掉落,花語裳突的“哎呦”一聲捧腳痛呼起來。
眉兒忙忙上前將花語裳扶住坐回椅上,急聲問道:“怎麼了?”
眉兒輕輕捏了下花語裳緊捧之處,花語裳立時痛得咧嘴咬唇,恨恨地朝方祖賢方向看了一眼,強忍著痛楚,悄聲說道:“被椅子砸到腳了。”
花語裳話一說完,立時引來屋中眾人一陣哈哈暴笑,便是連花道水也都忍不住掩嘴偷笑。
其實花語裳的話音並不大,隻怪眼下的這間屋舍太過封閉,又無嘈雜之聲,所以,她這悄悄話才會被眾人聽了個真切。
花語裳聽得怔了怔,立即明白是自己的話被眾人聽見了去,不禁惱羞地喊道:“不許笑,不許笑……”
可憐她喝止聲越大,眾人笑得也越是痛快放肆,仿佛忘了眼下正身處牢籠一般。
花語裳被眉兒死死按坐在椅上,手舞足踢的大呼,羞怒中手忽地腰間的荷袋,也不管手裏抓的是什麼物事,手一揚,狠狠地朝笑得最放肆最無恥的方祖賢砸了過去。
方祖賢瞥見空中一物砸了過來,忙伸手一把將那物抄在手裏,笑道:“我以前隻聽聞過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卻不料這次卻看見了有人竟搬起椅子砸自己的腳……”
雙手往前一並,衝著花語裳一抱拳,深深一躬,起而笑道:“你果然夠狠的。”
方祖賢一說起花語裳搬起椅子砸自己的腳,花道水再也隱忍不住了,頭往椅背一靠,兩手前撐,靠在椅上哈哈大笑不已。其他人更是笑得前仰後翻。
花語裳見了更大惱怒,一把將眉兒推開,左腿著地,右腿半踮,一蹦一蹦地往方祖賢跳了過去,也不顧右腳剛被椅子砸到過,抬腿便要作踢。
方祖賢見勢不妙,連忙閃身避開,身子一旋,轉身於花語裳背後。
花語裳一腳踢空,見方祖賢已閃避於身後,氣急轉身。可身子略略一動,便被方祖賢從背後死死按住兩肩,左右動彈不得。
眾人見了,又是一陣暴笑。
花語裳聽了,也不再掙紮,竟突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方祖賢一聽,心知要糟,連忙抽回雙手,倒退數步。
可哪知,他的手一鬆回,花語裳單腿難支,身子晃晃了兩下,竟要倒地。
方祖賢隻得咬牙上前,一邊伸手將她扶住,一邊招呼眉兒過來幫忙。
眉兒接過花語裳,方祖賢這才鬆了一口氣,提步轉身正要遠離,卻突地被人扯了一把腳。
方祖賢不曾料到此舉,不由往前一個趔趄,身子收之不住,竟生生將花語裳之前坐的椅子也撞得翻倒。
方祖賢起身,望著被眉兒扶起的花語裳:“你能不能再無恥一點?”
花語裳此時已然止哭,麵上帶笑,遠遠一看,如雨中的豔陽一般,拍了拍手上的灰土,兩目如彎月,嘻嘻笑道:“得罪了我,一般都是沒有好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