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子文與白仲聞言,渾身一震,相互對視一眼,他們這才明白,馬上的白辛公主要防的另一個人竟是沙州節度使李奇!
兩人的心頓時提了起來,眼裏都顯露出震驚與懼怕之色:節度使是何等樣的身份地位?他們惹不起,而且完全沒這個膽子去招惹。
白辛看著兩人麵上的神情,輕聲笑道:“你們不必擔心,有數千鐵鷹軍入駐沙州,他不敢動彈。再者說,我的這個意思就是國主的意思,而國主的意思全在你們手中的那隻錦盒內。”
於子文聽了,立時兩手捧盒,兩膝著地,將錦盒高舉過頭頂,磕頭道:“臣遵旨。”
白辛再吩咐於子文與白仲一些事宜後,點起三百騎鐵鷹軍分出陣列,檢馬休息,以待日出。
回頭望了望沙州城,白辛喃喃自語道:“李奇,如果你真有異心的話,那可就怪不得我,怪不得王帥,怪不得國主無情了。“
再轉望方祖賢等人離去的方向,立於馬上,看著自己的微握的手掌,輕聲一笑:“在我的地盤上,你們還真以為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方祖賢一行人迅速尋到入城前掩藏兵器之所,取出兵器後,直奔風石口子。風石口子裏藏有百餘人馬,加方祖賢等九人,人馬有近兩百,因此,隻要彙合一處,倒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隻要彙合了這些人馬,再在鐵鷹軍追上之前趕往秦四通所在之處,到時,雖不敢說能擊退鐵鷹軍,卻也有相當大的把握逃出白夏。因為據先前秦四通所言,他在相候的那個地方還隱藏有一定的力量。
當然,他心中還有一個很大的遺憾,那就是之前李奇托付給他的那塊黃玉還落在那家客棧裏,不說會否被白影堂的人找到,但也因此而失去了一個飛快晉階的機會。
大梁的當今皇帝泰安帝二十九歲登位,如今已在位二十二年,算起來年過五旬,依當世的壽命而言,這個年齡已算是高齡了,因此,過不了多少年,怕是要崩天而由太子繼統了。
方祖賢心中暗自遺憾:如果那塊黃玉能在手裏就好了,完全可能憑那黃玉而能為太子所識,到時,隻要能為國立些功勞,絕對會比尋常人爬得更快更高。
方祖賢一路想著那塊黃玉,不多久便能遠遠望見月夜下的一條大峽穀,眾人見了不由高聲大呼,紛紛加鞭打馬,飛快奔入峽穀。
這峽穀正是風石口子,眾人尋出先前藏於穀中的百餘人馬,略作休整後便要出發,沙無用忽地噓聲道:“大家散開藏好,我聞到有人來了。”
沙無用的鼻子確定很靈敏,比狼還要靈敏,此言一出,誰都沒有懷疑,紛紛藏定各道穀隙間。
方祖賢看著深深插在沙土中的刀,刀柄頂口處堆了一撮細沙。等不多時,隻見刀柄上的那撮細沙開始微微鬆動,並開始隨著被地麵傳來的震動紛紛從刀柄上撒落。
緊接著,一陣馬蹄聲從穀外傳了進來。
方祖賢仔細聽了聽馬蹄落地之聲,轉過頭去,向林遠等人說道:“隻有三匹馬。”
沙無用眼中閃出一抹狠色:“都殺了,不然,他們從這經過,很有可能會發現我們的行藏的。”
赫連虎也提起手中的鐵棍,輕聲笑道:“我這家夥被埋在地下好幾天了,再不動動,隻怕會生鏽了。”轉頭看向沙無用,道:“一人一個,誰也別搶誰的。”
沙無用也比了比手中的馬戰斧,較為難得的一笑:“看誰動作最快,誰落後一步,誰請客吃酒。”
兩個低聲說著笑,穀外那兩騎也在轉眼之間入了峽穀。
兩騎過入峽穀後,並沒有太過深入,駐馬在方祖賢等人藏身之處的數丈之外。
方祖賢惑疑的看著大峽穀中的兩騎,低聲向旁邊的林遠道:“難道他們發現了我們?”
說一落音,隻聽峽穀內兩騎中的一人高聲喝道:“方祖賢,你小子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們還沒離開。”
方祖賢一愣,藏身在各穀隙中的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在他身上。
見無人回應,那人又高聲喊道:“方祖賢,你小子再不出來,老子可就將那柄要贈你的掩月扔了,還有,這位順兒姑娘我也將她丟回到沙州城內去了。”
“是他?”方祖賢一聽對方提及那柄掩月與順兒,立即想起了這人是誰來:“是無鐵先生。”
再探出頭去一看,見馬上那人的身形在月光之下較為雍肥,這才完全肯定那人就是林無鐵。
“我去見見他,他一定有東西交給我。”方祖賢向神情頗顯激動的林遠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會盡力讓他過來與你一會,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