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雨夜無眠,瞪眼冷哼(1 / 2)

赫連虎、李秋、沙無用及胡二等人上前並於林遠身側,繼而同時單膝著地,齊聲道:“我願相隨!”

幾人身後的百餘人也紛紛單膝跪地,異口同聲道:“我等願相隨!”

百餘人齊聲高語,震得頭頂上那厚實的烏雲連連顫動,也震得方祖賢心神俱顫。

方祖賢眼望眾人,強自抑住心中的激動,俯身再拜:“多謝諸位,方祖賢立誓,君不負我,此生,我永不相負!”

花道水聽著方祖賢永不相負的誓言,心知自己現在大勢已成,他無力回天,仰頭長長一歎,用略略顫抖的手撐馬而下,走向方祖賢。

從下馬的那一刻起,他將屈居人下,現在是,以後更是,所以,還不如早些向方祖賢向眾人表明自己的態度。

帶著無比憋屈的心情,緩緩向前,行走之間,邁出的步伐也漸漸變得無力。

在眾人的目光之下,花道水感覺到自己每踏出一步,都顯得極為艱難。走出幾步後,更覺得渾身的力氣已經耗盡了一般,搖搖晃晃,幾欲軟倒。

趔趄之間,身子被人一左一右攙扶住,花道水回頭看時,卻是花語裳和眉兒。

花道水走到方祖賢麵前,推脫花語裳與眉兒兩人的攙定,雙手一拱,身子一躬,道:“願……相隨。”

方祖賢立即起身托住花道水,將他扶定後,退後一步,朝花道水深深一禮:“永不負!”

花道水身旁的花語裳與眉兒也隨即款款一禮,齊聲道:“願相隨。”

兩聲說完,又有一個聲音輕輕傳入耳中:“我也願相隨。”看時,不是順兒又是誰。

方祖賢聽罷,渾身一震,隻覺腦袋一漲,看向花語裳與順兒。見她兩人麵色微羞,方祖賢麵上不由一陣抽動,他已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了。

見花語裳與順兒兩人,星眸流轉而至,方祖賢急忙低垂下腦袋,不敢再看,心中暗道:“她們說願相隨是什麼意思?我又應該怎麼回答?難道真要回她倆一句……永不負?”

方祖賢使勁將身子再往椅子內靠了靠,盡量讓自己綣起來的身子更舒服些。

雨夜,方祖賢聽著外麵嘩嘩的雨聲,更覺心煩意燥,毫無睡意。

讓他心煩的是赤奴兒,之前占了八十裏井的馬賊有四股,包括老矛頭在內的三股馬賊都願相隨,唯獨赤奴兒不肯。不肯相隨倒還罷了,竟帶著他手下的馬賊,還另卷了二三十人而去。

方祖賢也不是心胸狹小之輩,願走願隨,他不會強求,他怕的是赤奴兒路遇鐵鷹軍,怕他被擒之後而泄露了自己的路線。

他之前稍有空閑便會看看通叟贈他的那兩冊書,故而也能稍識天氣。他此前之所以決定繞著彎來八十裏井,一是為了補充足夠的水糧,二則是他識出了今夜必有一雨,想在八十裏井避雨休息民。更重要的是,到時一下雨,雨水定會將他們之前所行走的路線行蹤衝刷得幹幹淨淨,讓鐵鷹軍很難在短時間內偵破他們的行走路線。

當然,赤奴兒之事,隻是讓他心煩,而真正讓他睡不著的卻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意燥。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可一當他稍有睡意是,心中總會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燥燥不安。

方祖賢抬頭四望,這間屋子他曾住了年餘,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他卻是第一次發現自己曾住過的這間屋子竟是如此地破舊。

外麵的雨很大,卻沒有風,被雨水和屋子隔開來的這個空間讓他感覺到胸口很悶。右手拍了拍氣悶的胸口後,不自覺的向上抬起,觸及下巴時,右手的拇指更是不自覺地輕輕叩擊著下巴,踱步屋中。

在昏暗的油燈下,從屋頂漏下來的六七道雨水如銀線般垂落在不同的瓶盆裏。當外麵的雨水從屋頂的漏洞處漏下來,滴在他的額頭時,他猛地抬頭,眼中閃出陣陣光澤。

方祖賢急忙從卸下來的馬鞍上取下一個布袋,布袋是李奇托石頭帶來的,他還記得布袋裏有一張羊皮地圖和兩麵令牌。

他飛快地從布袋裏取出那張羊皮地圖,攤放在有些搖晃的桌案上。

羊皮地圖攤開之後,方祖賢心中很是吃驚,這張地圖卻是整個白夏國的版圖,上麵竟還標明了各州府的城池和關口。

更重要的是,地圖上麵還用朱筆標出了一條路線,朱色路線的箭頭直指跟白夏國相鄰的黃頭回紇與大蕃國相接之處。

“李奇為什麼會選擇在這個地方?”方祖賢眉頭緊蹙,從羊皮地圖上能看到,李奇朱筆箭頭所指之處路程遙遠不說,還必須得繞過好幾座城池,其中就包括瓜州和肅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