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道水接口道:“這匹馬是在她奪馬逃走時被無鐵先生射傷的。”
“她的馬既然被箭所傷,應該逃不了才是,為何偏偏被她逃走了?”方祖賢的眉頭微微一皺。
此時,林無鐵打馬跟了上來,說道:“你忘了黑子這個人了?當時,黑子就是趁我們幾個將心神付於戰場之上時,伺機解了她的費繩索,並奪馬護著她離去。”
“黑子也走了?”方祖賢一聽是黑子趁機將人救走,心中不由大悔,大恨當初不應該將黑子留在身邊。
如今回頭細想,驀地發覺這極有可能就是白影之計。先是一路上引領自己等人穿過諸多城關,以使得自己戒心日益漸減,接著便是故意調走青嶺關的一半守軍,讓自己有較大的機會破關而出。為了不讓自己等人起疑,更是讓青嶺關的守軍與自己生死相搏,並任由自己洗劫了青嶺關的諸多庫房。
在此之前,白影早早就布下黑子這枚棋子,並讓這枚棋子與自己一行巧遇,使其混入棋局之中。然後,再安排出之前調出城外的青嶺關守軍與紫衫中年人對戰,並趁自己解圍之際,伺機救走白辛……
方祖賢用力的晃了晃腦袋,努力使自己從推斷臆想中清醒過來。
隨即,方祖賢眉頭又是一皺:白影耗費如此大的代價,幾經周折,難道僅僅是為了解救白辛?這似乎不太合乎白影的為人。
如果白影真的想要解救白辛,他應該會有更好更直接更省氣力的辦法,而絕不會像現在這般如此周折費勞。
一念至此,方祖賢很想勒馬回頭,但心裏頭卻突地泛起一種再往前看看的心緒。
“走,再往前探查,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說著,方祖賢打馬沿著那一長溜馬蹄印直直追了過去。
……
黑子緊護白辛身側,見白辛突然頓馬,也急急勒韁,不解地道:“殿下,為何住馬不走了?”他不敢催促白辛繼續趕路,隻能婉轉地道:“方祖賢現在應該已經知道我們走了……”
白辛手掌一豎,止斷黑子再言,道:“就是得讓他們察覺。”接著,手掌再豎直往下一切:“動手!”
白辛的手掌往下一落,登時便聽見一陣刀劍出鞘聲,話音消散的那一瞬間,隻見數人從馬上栽落地上,每個人的脖頸之上都顯現一條較粗的紅線,紅線之處正細雨般地朝天噴灑著血霧!
黑子見了,心中登時大驚,張嘴半天,才垂首低聲問道:“殿下,這些人可是白影堂外司的精銳……”
白辛沒有答話,或許是黑子還不夠資格讓她回答,隻見她的手緩緩抬起,手與肩平的那一刹那,五指忽地收攏,再猛地探出一根手指頭,側指黑子,冷冷地說道:“殺了他!”
黑子本來就已心驚,再見白辛的手抬起,五指並攏之時,他便心生警覺,右手悄然按在劍柄之上。當他再見白辛的手指突然探出指向自己,心手俱動,立即拔劍在手,調馬避退。
黑子並不怕死,否則,他也不會與人為奴這麼多年,但是他卻不想死得如此不明不白。避過兩把斷魂之刀,再一劍格開直刺過來的長槍,高聲呼道:“殿下,這是何意?若是想讓我黑子死,隻要殿下一句話,黑子我絕無二話,反手抹脖便是……”
話還未說完,黑子的腿上便重重地挨了一刀。
黑子吃痛不過,險些從馬上跌落,狠狠地瞪了白辛一眼,咬牙舞劍與其他幾人戰成一團。
白辛冷眼相觀,略一沉吟,冷冷地說道:“手腳放緩些,別讓他死得太快,我需要時間,也需要一些生死相搏後的痕跡。”
說完,撇開腿蹬,躍身跳下馬來,從另一匹馬上取下一個包袱,轉身便往從林處走去,邊走邊回頭道:“事情做完之後,不用清理痕跡,再有,走時記得用我騎過的那匹傷馬帶他的屍身回去。”
白辛這話自然是對圍殺黑子的幾個人說的,而她所說的那人的屍身,應該就是黑子無疑。畢竟黑子是白夏國白影堂的重要人物,即便死了,也得讓他身歸故鄉。
身子將隱入從林時,白辛仿佛想起了什麼一般,突地轉過來身,朝正在廝殺著的幾人高聲說道:“多兜幾個圈,方祖賢他們應該沒這份耐心與這許多時間來查探個究竟的。”
再略一沉吟,接著說道:“回去之後,務必轉告他們,我還活著,更會活著回去的。”
說完,身子一轉,瞬即消失於從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