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吉為人較為圓滑,一見事情不對勁,便趁機擠出人群前來報信,而李敢則是怒而拔刀與眾人對峙,拖延時間。
王吉話還未說完,方祖賢便已從楊前手中奪過馬匹,翻身上馬,急聲喝道:“還不帶路!”
王吉與方祖賢從八十裏井相識,到如今已有兩年,卻是第一次見到方祖賢這般急怒,當下也真急了。忙忙上馬,邊策馬疾趕,邊說著事情的原委。
策馬疾奔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轉入順兒所逛的那條街市時,王吉指著街中最大的一家衣鋪說道:“就是那家衣鋪,順兒姑娘就是在那家衣鋪裏丟了的。”
方祖賢隨其指的方向望去,隻見街市上竟無一人,各家商鋪竟然十有其九關了門。
方祖賢回頭看向王吉:“人呢?你不是說李敢在這與人對峙,拖延時間麼?怎麼連一個鬼影都不曾見到?”
王吉聽得方祖賢真的是怒了,急得從馬上跳下,奔向那衣名為“雲想裳”的衣鋪,仔細確定了後,轉身回道:“的確是這家衣鋪。可是,為何現在連門都鎖上了。人呢,人都哪去了?”
王吉急得團團轉,見有家不曾閉門的商鋪裏探出個人頭來,怒聲吼問道:“人呢?這家衣鋪裏的人都哪去了?”
那人顯是被王吉的模樣嚇住了,立時縮頭避入鋪中,躲入鋪中回道:“去府衙了,剛才十幾名衙差擒了一個帶刀賊,帶往府衙去了。”
“讓他帶路!”方祖賢二話不說,打馬奔近,讓王吉提了那人過來,令其帶路去府衙。
王吉提了那人上馬,方祖賢嫌那人太吵,心煩意燥地道:“讓他老實些。”
王吉立即一把掐住那人脖勁,喝問道:“府衙怎麼走?”
那人駭得半死,隻望能早些將這些凶煞帶至府衙,順便讓府衙的差役捕了去,僂著身子指手道:“這……這邊……”
方祖賢幾人順著那人的指引,很快便尋到了府衙。
幾人下馬後,見府衙內人群如堵,便撥開人群急急衝入府衙。
撥開人群一看,府衙大堂之下,幾個衙役正死死按壓著一人在長凳之上,另有兩個衙役正掄著棍杖對長凳上的那人奮力地施著杖刑。
方祖賢定睛一看,發現被按於長凳上受刑的那人正是自己親衛李敢,不由驚呼道:“李敢?”
那人聽得有人呼喚,想回過頭來,卻被衙役死死按住,動彈不得,羞怒吼道:“老大,救我。”
八十裏井幾個追隨出來的兄弟都一直喚方祖賢為老大,即便方祖賢如今已為一營指揮,私下裏卻仍是呼其為老大。方祖賢也不在意,隻要沒有外人在場,倒也能與這幾個兄弟相互嘻笑嘲諷,畢竟這能更顯他的親和,讓人對自己更加死心塌地。
方祖賢一聽那人的回答,果然是李敢。
當下,流星般大步踏出,一把推開阻攔的衙役,朝著公堂內喝道:“住手!”
方祖賢在接過花道水掌馬任務時,曾在大漠中的那個小堡遇過一位奇人,得那奇人通叟所贈的氣功後,略暇時,便依而修習,曆經數月,倒也略得其法門。如今他挾氣一喝,倒也頗有些張飛長板橋一喝的氣勢,頓時令得時堂內堂外俱然一靜。
略略一靜後,方祖賢正欲再說時,堂中那坐堂的知府便回過神來,手指方祖賢,亦大聲喝道:“堂下何人,竟敢公然咆哮公堂!來呀,擒下,重打三十!”
方祖賢如若未聞,快步奔向李敢,一腳一拳踢打開執棍施刑的兩名衙役,再喝退按壓住李敢的幾名衙役,將李敢扶起,還未問他傷勢如何,李敢便邊抹去嘴角淌出的血水,邊道:“順兒姑娘丟了……”
“你且莫再動神說話,一切等你敷藥後再細細說來……”方祖賢打斷李敢的話頭,但他的話還未說完卻被堂中的知府打斷了。
“先是咆哮公堂,再而公堂毆打公差,你是要造反麼?”知府喝道:“來人,將此賊子拿下,如有反抗,當場擊殺!”
衙內眾衙役轟然應聲,或提棍或拔刀,緩緩圍向方祖賢與李敢二人。
“誰敢!”楊前與王吉四人見,撥開人群,撥刀齊喝。
圍觀的人群一見有人竟敢撥對抗府衙,嚇得紛紛尖叫避退。
堂中的知府見還有數人齊齊撥刀,也不由眉頭深皺,狠狠瞪了堂中一掌櫃模樣的漢子一眼,連忙起身下堂,在數名衙役的護衛下,指著方祖賢等人道:“你們哪來的反賊,竟敢在府衙中公然撥刀,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