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嘿嘿一笑,語聲中帶著無限的感概,道:“你難道別忘了麼?我的那位‘姑奶奶’可是他帶回來的。”
“他能從‘姑奶奶’的身上猜到老侯爺的心思?”老何明顯有些不信然。
“你應該還記得前些時候我與他的一番暗戰吧?”
“這如何能忘?事後,小何曾跟我說過一句話,我現在依然記得很清楚。”
小侯爺笑道:“他是不是說,那是一個很可怕的人?”
老何點了點頭,道:“那天我也在場,可是,我竟沒能猜到他的心。”
“你悟了。”小侯爺說道:“我到現在也沒能猜到他的心。按說,他也算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換做別人,豈會為了一個不值錢的小侍女而我偌大的伍家做對?可他不然,除了直接找到我這裏來,竟還放言要讓我伍家難看。”
小侯爺問向老何道:“你也跟了我好些時候了,我倒想問你一句真心話。如果我與他易位而處,依你對我的了解,我會不會像他那麼做?”
老何沉吟了一會,直言說道:“不會。”末了,又加了句:“做大事豈拘小節?小侯爺是個做大事的人,他怎能跟小侯爺相提並論!”
“你又說錯話了。”小侯爺似乎對能聽到老何說錯話而感到很興奮,道:“欲成大事,細節才是最重要的。而據我所知,那個方祖賢無論大事小事,都是很注意細切的。”
老何立即明白過來,問道:“伍德那邊有信過來?”
“他現在變得越來越謹慎了。”小侯爺道:“不過,這對他來說也未償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能夠遠離伍家這口大染缸了。自此,他也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去追逐自己的夢了。”
說著,又是一聲長歎:“我是永遠都不可能走路的了,更別提那勞什子的逐夢了。”
話才說完,隻聽屋外響起了一串腳步聲,小侯爺側耳仔細聽了一會,皺眉說道:“聽小何走路時發出的腳步聲來看,他一定是遇著麻煩事了。不對,應該是我馬上就會有麻煩了。”
老何會意地問道:“誰會這麼早就來找麻煩?”
小侯爺端坐椅上,苦笑道:“除了那個人之外,應該沒人會這麼早來探望我了,更沒人能夠讓小何的腳步聲顯得有些亂。”
小何敲了敲門,小侯爺示意老何開門。老何依言將門打開,小何朝老何喚了聲父親後,立在門外向小侯爺道:“小侯爺,方祖賢來了。”
“直接將他帶過來吧。”小侯爺躺在長椅內笑了兩聲,仿佛對自己能猜出來者是何人感到很是自得,雙朝老何說道:“老何,讓人準備準備吧,他這麼早前來相訪,肯定是還沒用餐的。”
老何小何應聲走後,小侯爺綣於椅內,仰望著屋梁的兩眼光芒閃爍,喃喃自語道:“不知道我跟他誰才能真正猜到對方的心……”
沉思之中,忽聽得屋外的兩個人的腳步聲傳入耳內。
瞧得方祖賢近於門外,小侯爺忙直起身子,帶笑做了個請:“屋外風冷,還是快快進屋暖暖身子吧。”
說著,又朝小何說道:“將火再升旺些,順便過去看看你父親那邊的酒食弄了沒有。方家弟這麼早來相訪,肯定是腹中空空的,我們可不能怠慢了客人,失了禮數。”
小何聽小侯爺這麼說話,明白小侯爺是有話想與方祖賢說,於是朝兩人拱了拱手,帶上門轉身離去,守護在階上簷下。
方祖賢也不跟他客氣,跨門入屋,覓了把直背椅坐於小侯爺身側的案幾旁,與小侯爺靠著案幾並相而坐。
坐定之後,兩人都強忍著渾身的雞皮疙瘩相互寒暄了一番後,方祖賢單刀直奔此次前來的目的,道:“聽人說,小侯爺最近過得很是煎熬,我一聞聽就立馬趕來探望探望,看看小侯爺有沒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話頭再一轉,道:“當然了,我們加上此次也才見過兩麵,所以,還不算很熟絡……既然還不算熟,小侯爺應該得稍稍付出些什麼,您說是不是?”
小侯爺神定氣閑地哦了一聲,笑吟吟地反問道:“你覺得我有麻煩?”
方祖賢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道:“可能不止是麻煩那麼簡單吧?”伸手朝東邊指了指,笑道:“若是讓那邊的大人物們知道你們伍家的心思,恐怕整個伍家都會麻到斷頭煩到死吧?”
小侯爺低頭把玩著指上的白玉扳指,眼中閃過一道足以瞬間將人殺死的寒芒,寒芒一閃即逝,臉上的笑容卻毫無變化,好心提醒道:“這裏可是我的地盤,隻要我一聲令下,你這個讓我大清早就心情不痛快的人,隻怕根本沒可能出得去這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