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生路(2 / 3)

“早點回家哦,不要讓我擔心”

“好辣,知道了”

陳燕側過頭,你愛他嗎

我想了想愛

我是不會思考那麼一瞬間的

冬日清晨湖麵的薄冰會伴隨著發出的第一聲冰裂出現了縫隙。我的心也被她的話語掙開了口。

陳燕側過頭:“你愛他嗎”

我想了想,點頭。

她不在看我,她望著天空的月亮,向上提了提滑落的披巾,“你為什麼會思考一下呢,你還不夠愛吧”

冬日清晨湖麵的薄冰會伴隨著發出的第一聲冰裂出現了縫隙。我的心也被她的話語掙開了口。

起初給孫苑苑打電話是在路邊等袁歡的時候閑來無事,想問問她近況。結果她沒有接,後來她回短信說那時她正在薑諾老師的辦公室。

“你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我可以養活你的”

“景妹,我真的好愛你”

方子言猩紅的眼裏流淌著血,死死掐住我的脖子,間歇性的用膝蓋撞擊著我的腹部。他變成了陌生的模樣,是一個惡魔,他不僅剃光了他的頭發、眉毛,皮膚還皺巴巴。我揮舞著我的四肢想要掙脫,他的七竅開始陸續的留著血,嘴裏說什麼。我不在掙紮,他的動作也放輕,放柔,慢慢湊近壓在我身上。

不要不要。

某天晚上,方子言把我從噩夢的漩渦裏拉了出來,“景妹景妹。”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了,我驚恐的望著方子言,他擦拭我額頭的汗,我本能的躲,他卻伸手來抱我,我想起了那個夢,推搡他,不要他抱,他捧住我的臉,額頭相抵,我呼吸著他的呼吸,頓時又覺得心安,那隻不過是個夢,溫潤如玉的他。

“難不成是我在夢裏欺負了你”

我搖頭,他騰出一隻手,輕撫我的後背,過了一會,他起身把房間的燈全都打開了,他就像個溫暖的太陽。還端來一杯蜂蜜水,用哄小孩的口氣:“好了,這個是甜的,喝了就不怕了”

我扯扯他衣角,他坐在我身邊,我伸手去摸他的頭發,軟綿綿的,像剛剛烤熟的麵包塊上金黃色的肉鬆,咬一口沒準還是鹹的。

他搖頭在我的手掌裏小蹭了一會,“你是夢見我掉頭發了嗎?”

我點頭。

“我身體這麼好呢反而是你要乖乖吃飯照顧好自己”

我又想起了那幕,把被子放在一側,握住他的雙手,自己都沒察覺我的指甲深深嵌入了他的肉裏。

“方子言,你不會離開c城了是嗎”他抽出手,反握住我的手,而我完全沒注意到弄疼了他,追問:“是嗎?”

“怎麼會想起問這個呢?”

“別人告訴我你會永遠在這裏等你的母親,是嗎”

“是孫苑苑告訴你的嗎”

“是嗎”

“也是,能告訴你的也隻有孫苑苑了”

“是嗎”

“是”

在這座城市能夠告訴我這些的隻有孫苑苑了,我如同那腦癱的病兒,不哭不鬧,有人逗弄憋著嘴哼唧幾聲

我一直都沒有講,那天我和孫苑苑的那通電話。

“啊,景妹”孫苑苑的聲音不似以往清脆,現如今聽起來那麼嬌弱無力不勝春風又好似被掏空了靈魂。

我理了理思緒,把我們第一次在大榕樹下麵見,第一次同居,她母親第一找我,然後我接到調函所有的事情每一個細節都沒放過,包括我們最近一次做愛。

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久,最後我講不下去了,哽咽的抽泣起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麼大個城市,看上去我過活的這麼輕鬆,大學一畢業就順利進入國企上班,喜歡我的人去了又來,現在有個深愛著我的人還能讓我衣食無憂。可是一切都是用肥皂水吹出來的五彩泡泡,一吹都碎,甚至不用觸碰。

孫苑苑歎了口氣,“c城呀,你看那條護城河,永遠都是這麼安靜,你永遠都不清楚它終究深藏了多少秘密。就像你都不清楚它到底有沒有流動,小時候我就以為是薑家錢多了買了一塊巨大的玉放在c城中央宣誓財富,這個世界上接近無限大的財富。有一次我站在岸上,看見了一個身著白衣投河的女人我才知曉,其實它也是會動的,那是我親眼所見的它會吞噬你的白骨。傳說太多了,有人說她曾經是c城孤單的女子,因為不慎溺於愛的歧流斷脈中。後來我看到薑諾房間掛著她母親的照片才知道那是她母親,依舊年年年輕。她拋棄了她十月懷胎生下的骨肉,她拋棄了她的愛人。我看見她站在橋上,沒有一絲留戀跳下去的,當把她打撈起來時早已沒有了呼吸,我看著她濕漉漉的頭發貼在慘白的臉上,當初的花容月貌隻剩下一具浮腫的屍體。你說生命的意義原本就模糊不清,在紛雜的愛之向度裏麵,你又能證明什麼呢,愛情並不是支撐你活下去的唯一信仰,現在生死都不算大事,還有什麼值得你這樣肝腸寸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