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霆深知道顧明珠對寧溪的事情心懷芥蒂,所以這件事情,他也不打算瞞著她。
“是去醫院了,寧溪割腕自殺,我去看了看。”
自殺。
這種行為一般隻有精神失常的人才會做的,譬如寧溪,但她總不可能因為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對鬱霆深亂發脾氣。
“那你想怎麼樣,以後她每次出事,你都要第一時間去看她照顧她嗎?鬱霆深,你不是她爹,也不是她男朋友。”
說白了,就是沒有義務。
鬱霆深伸手摸了摸女人的頭,“你想說什麼我都懂,給我時間,我會讓她徹底好起來,到時候我的生活裏不會再有她。”
但現在不行。
顧明珠抿了抿唇,她的確不開心,但是這事兒,她也不能借題發揮。
畢竟,她不會真的對一個有病的人怎麼樣,她現在擔心的應該是,那個有病的人,會不會對他男人怎麼樣。
顧明珠又跟鬱霆深說了幾句話,就去了廚房,她熬的骨頭已經很香了。
鬱霆深坐在沙發裏點了支煙,心情不好,想抽根煙舒緩一下。
但下一秒又發覺這是在家裏,他不想讓顧明珠和陸星空存在的地方有著一屋子的煙味,男人很快就滅了煙蒂。
目光淡淡落在廚房裏做羹湯的女人身上。
顧明珠穿了件白色的長毛衣,卷起來到手肘處,頭發挽了個麻花辮在背後,在這邊可以看到女人忙碌的身影,和精致溫婉的側臉。
鬱霆深抿了下薄唇,然後收回視線,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徐言此刻剛從醫院下班,男人上車,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
“喂?”
“是我。”
鬱霆深低咳了一聲,自報姓名。
來電的人居然是幾百年沒有找過他的鬱霆深,徐言稍微有些訝異。
鬱霆深對電話那頭的男人開口,“我給你打電話,是想問問有沒有可以幫助人恢複記憶這類的專家,你是醫生,在這方麵可能比我了解的要多一些。”
恢複記憶?
徐言在那邊愣了一下,緊接著淡淡笑道,“怎麼忽然又要恢複記憶了,怎麼,顧明珠想讓你早點把她記起來?”
“之前是覺得無所謂,但現在我既然和她重新在一起了,關於過去的事情我還是要盡早記起來的好。”
鬱霆深揉著眉心,聲音很低。
他確實也是這麼想的,畢竟他失去了記憶,對於顧明珠而言,雖然他們在一起了,但是他這個人,跟以前多少還是有些差別的,她或許會感覺自己在跟別的男人談戀愛。
就算是她覺得無所謂,沒有那樣的感覺,但是他現在就覺得,自己還是恢複記憶的好。
因為他覺得現在的鬱霆深是不完整的。
沒有跟顧明珠在一起的記憶,他總是覺得空落落的。
他什麼都記得,唯獨跟她在一起的點滴,在腦海裏像是一張張白紙,沒有辦法拚湊成一個完整的過去。
徐言在那邊怔了一下,這才開口,“這樣吧,我幫你問一下我朋友,她有一位老師在這方麵頗有研究,也幫助很多人恢複了記憶。”
他多少聽說過那位大師的名字,隻是因為他一直在國內,所以也幾乎沒有機會可以見到那位大師。
但是岑可月和他在一次跨國醫學交流會上見過麵,認識了,之後也互相加了聯係方式,聊天的時候,岑可月跟他提起過那位老師,叫做布朗,醫學水平很高,在美國,能夠見到布朗的人寥寥可數。
“好,多謝了。”
“沒事,誰讓我們是朋友呢?”
掛了電話之後,徐言便主動聯係了岑可月,那邊現在剛好是早上,岑可月剛好起床。
“有事?”
岑可月一邊煮咖啡,一邊跟男人打電話。
徐言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們之間很少打電話,他今天這樣就算得上是很突然了,但是為了鬱霆深,他還不是得開口?
“可月,是這樣的,我想找你幫個忙。”
岑可月比較高冷,但是徐言知道,這個女人私底下,倒是很張揚肆意的性格。
但可能是因為醫生這個職業,所以看起來人比較冷清了些。
岑可月在那邊皺了下眉,纖細的手指捏著咖啡杯,然後緩緩抿了一口,這才低低道,“徐先生也有需要我幫忙的時候啊,你不是一直自詡你的學術造詣比我高嗎,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徐言低咳一聲,“你幫我個忙,之後有什麼需要的,盡管說,我一定竭盡全力。”
“你先說說什麼忙啊?”
岑可月覺得有些好奇了,能夠讓徐言找她的,肯定不是什麼小事。
所以徐言就把鬱霆深的事情大致告訴了岑可月,關於三年前車禍的事情,和這幾年男人的身體狀況,以及記憶遲遲沒有恢複的這些都告訴了岑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