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然遇到了從業以來最大的難題,憋了幾天都狠不下心去碰這個難題。
玩了一個還想再玩一個,還點名道姓要白沉雁,這個吳迪太過分太貪婪了。這事叫我怎麼向白沉雁開口?不開口就意味著投資在花開笑身上的錢吃了啞巴虧,連報銷都沒有借口,更要命的是,兩百萬廣告費要飛。
龐然呆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他開始後悔自作主張想了這麼個餿主意去對付吳迪,沒想到吳迪不是好糊弄的主兒,啃了送到嘴邊的骨頭,還要吃鍋裏的肉。盡管是為台裏創收,但這種事是千萬不能讓台領導知道的。
嘿,凡是壞事不能開頭,一旦開了頭,就會越陷越深,說不定哪天栽了都不知道為什麼。
但是,龐然不甘心。一不做二不休,先找白沉雁側麵摸摸情況再說,萬一她同意了,豈不是件大好事,還有,李經理說得對,光是空口說白話不行,可以從部門的活動經費中給她幾萬塊錢作為精神和肉體上的補償。對,隻能以補償的名義給她,不能說是獎勵,這種行為不值得鼓勵。試試吧,做成這筆廣告,不僅有理由報銷已經花出去的費用,對於台裏也是大功一件。什麼叫以台為家?這就是以台為家呀。
龐然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找來白沉雁,七彎八繞說明了事情的原委,最後說:“如果你能為台裏解憂,台裏可以給你五萬塊錢的補償,不過,你可以慎重考慮一下,可以拒絕,我不會怪你,台領導也不會怪你。”龐然恰時地搬出了台領導,心裏七上八下打著亂鼓,萬一白沉雁去征求台領導意見就露陷了。
狗屁,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是軍統女間諜還是外國女特務?為了點廣告費叫我去幹這種下三濫的事。白沉雁在心裏罵著,轉念又想:也罷,既然你們選擇了我,說明我在你們心目中已經有了定位,不去也是這種形象,改變不了你們對我的看法,去了說明我還有利用價值,人一旦沒了利用價值連狗都不如,我跟田昱皇一個月才五萬塊,跟吳迪一個晚上就五萬塊,這就是價值,恐怕別人想都想不到這樣的機會,也不值這個錢。如果通過這個機會搭上吳迪,誰知道會是什麼結果。機會就在眼前,不能輕言放棄。
“我必須事先聲明,我不缺這五萬塊錢,我之所以答應領導去冒這個風險,純碎是為台裏排憂解難。”出師有名,名正言順。白沉雁強調著自己無私無畏、為公舍身的動機。
我的姑奶奶呦,你可幫了我一個大忙。龐然長長舒了口氣,為白沉雁打氣:“我理解,我絕對理解,你就像插入敵人心髒的一把無比鋒利的尖刀,隻要你這把尖刀稍微攪動一下,輕則可以叫吳迪發生心髒病、心絞痛,重則讓他心肌梗、心出血,我們相信你有能力、有水平出色完成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你就是我們台的巾幗英雄,是我們學習的楷模,你這種為事業勇往直前、勇於獻身的大無畏精神,永遠值得我們敬佩和敬仰。”龐然搜腸刮肚,恨不能把所有溢美之詞全都用在白沉雁身上,讓她光芒四射,頭暈腦脹。
白沉雁倒是冷靜無比。不能做龐然說的那什麼尖刀,一下子把吳迪捅出心肌梗死大出血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我要像一把溫柔的軟刀子,殺人於無形之中,打蛇打七寸,拿人要取心,叫吳迪像條寵物狗一樣聽話,才是我白沉雁最大的勝利。
接受了任務,白沉雁開始考慮怎麼赴約。她首先打電話告訴田昱皇,台裏安排去省裏采訪一個重要會議,可能一兩天都不能回來。打完電話,她去保健中心做了按摩洗了把澡,放鬆一下身體和精神,然後去美容美發店做了頭發護理化了妝。一切準備就緒,已經快要天黑,白沉雁給一手遮地的李經理打去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