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風涼,剛出屋一陣冷風吹入衣領,凍得顧老太太裹了裹披風,沒站一會兒,便想回屋。
正欲回屋時,隻見外院的婆子不疾不徐的走了上來。
顧老太太看著由遠及近的婆子,站立住。
隻聽那婆子稟道:“老太太,人找到了,找到了。”
“在哪兒呢?”顧老太太問。
婆子道:“回老太太,表小姐在廚房,說是在教著初衣和銅陵兩位姑娘做土窯雞。”
啥?做土窯雞?
這禍根!
顧老太太咬牙道:“你們去把那孽畜揪到我麵前來,我要親自教訓教訓她!”
跑出去了一天,回來不先給她請安,去廚房做什麼土窯雞!真是沒教養,今日,她非要好好教訓她一番,好讓她知道什麼是女子該做的事。
婆子躬身應是,趕緊退了出去。
半盞茶後,婆子拖著易清來到了她跟前。
剛站穩,易清便規規矩矩給她行了禮:“外祖母好!”
她抬起頭繼續說道:“外祖母清清一天沒吃東西了,有什麼話能不能等我吃點東西再說啊?”
顧老太太凝眉打量著她,見她頭上發飾鬆動,臉上帶著土灰,身上的衣裳有的地方竟然劃破了,不禁的皺起眉頭,嫌棄問:“你這是去哪兒了?弄得一身髒泥回來?”
易清笑著說道:“外祖母,清清出去辦點事,不小心弄髒了衣服,等會我回去換一身就好了。”
顧老太太看著她天真的模樣,心裏一直懸著的問題,終是問不出口,她還以為這孩子頭受過一次傷,人便清醒了,沒想到仍是頑劣之性,還是福榮說的對,不能指望一個心性不熟的孩子。
她勉強擠出一絲笑,衝著易清揮手:“去吧,別太晚,早點歇息。”
她實在沒有精力和她周旋,看到她就頭疼,連罵都不想開口,別說教訓她了。
剛想轉身回屋,身後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問:“外祖母有事問我,為什麼又不問呢?”
顧老太太木然回頭,目光從厭煩到微驚,灼灼的凝視著她,見她歪頭笑著很是無邪,一詫異,若不是她再次開口,她還以為她剛才聽錯了。
“外祖母是有事在等著我說,對嗎?”易清閃著清澈的雙眸問。
顧老太太怕自己看錯了,想錯了,試探著問道:“我是有事,你知道我想問你什麼?”
易清嗯了聲,認真回道:“外祖母是不是想問,早上我和二舅母說的辦法是什麼辦法?”
顧老太太聽罷,眼中登的一亮,片刻,兩眼忽明忽暗審視著易清。
這禍根……
這一刻,她不得不重新審查她,想從她幹淨的麵容上找到欺騙的破綻,但平視了許久,卻被她充滿明媚的笑容吸引住。
這禍根的確不一樣,之前看人的眼神,充滿不尊重,鄙夷不屑,說話下巴抬著,看著就惹人厭。
如今眼神清澈光亮,笑容明媚幹淨,不帶任何身份地位的氣息,同樣的臉做出同樣的表情,此刻怎麼瞧著惹人喜愛?
見她小嘴輕輕翹起,聲音如鈴鐺般悅耳:“外祖母瞧我作甚?不是說想知道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