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阿婆所說,此地絕非良地,臨安縣城內城外的人,凡經過此地,人人避之。
縱然有外人問及此廟,也是關了門在屋裏說,誰敢在廟前說叨?
廖武笑道:“既然不是個新鮮地兒,名氣又這麼大,你們寧願在這裏受凍也不願去那地躲避,莫非那廟裏有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的地盤?”
阿婆一聽,趕緊朝他噓了一聲,緊張的望著四周,嘴裏念著阿彌陀佛。
她瞪著他,滿是責怪:“你這漢子,怎地不聽勸?”
阿婆見自己拗不過他,身旁這麼多人燒著火,又離那地遠,壯著膽子又靠近他。
她說道:“說歸說,千萬不要聲張,那東西真的能聽見。”
廖武鄭重點頭。
阿婆壓低了音,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道:“那是一座廟宇,名叫青光寺,曾經也是個鍾靈毓秀之地,香火也極盛,後來不知怎地,那裏的和尚像是得一種怪病相繼死了,死的時候人人身上有個帶血的卍字,死相那叫個慘,有人說他們都是成了佛,舍棄真身享極樂之福去了,但後來官府和軍隊的人調查此事,說是和尚身上的血卍字,是什麼東西刺破皮肉,掙紮出體時撕裂的口子,村民們嚇壞了,這哪裏是這群和尚成佛,分明是被邪祟控製後吸走陽氣,被邪祟破體而出成了型,後來官府查了好久也沒查出凶手,邪祟的事越傳越凶。誰心裏都知道,隻有邪祟才能殺光整個寺廟的和尚,還把每個人胸口上刻上標記卍字不留痕跡,後來這座寺廟便荒落了。過了兩年,那地的事談及少了,附近村落的人雖然避而遠之,但外地行商的人卻不知此事,這些商人有幾個在那裏待了一夜,哪知第二天個個也不知怎地,不是死在路上,便是死在了臨安縣城裏,而且身上都有那帶血的卍字,臨安縣城的人慌了,有邪祟作案的事傳遍各個州縣,附近村民籌集錢財請來道士驅趕,結果那些道士和那些商人一樣,都是邪祟附體折磨死了,村民們逃走的逃走,搬離的搬離,誰不願靠近這座寺廟,漸漸便沒人敢進去,當年老婆子曾見過那幾個商人死狀,真的是太慘了,胸口血肉模糊,嚇得我幾天幾夜不敢出門,如今誰敢靠近那破廟。”
說著,手不自覺的摸上胸口,臉上全是後怕,猶如當年的事就在眼前,不敢直視。
少間,阿婆回神,而身旁的壯士遲遲不開口,想必是害怕了,畢竟自古多少奇事怪事,像臨安縣這樣的怪事還是極少見,連請來的道士也奈何不住他,和尚的廟宇也敢逞凶,誰不怕?
但當她低頭看向身旁的壯士時,發現壯士正狐疑的瞧著自己。
她冷聲問:“你不信?”
廖武沉默,不說不信也不說相信,此事的確匪夷所思,聽著的確不像人為。
“有沒有人見過邪祟?”他問道。
阿婆搖頭:“這個我便不知,有的人說見過,反正我是沒見過。”
廖武若有所思的想著。
夜晚寒風吹著臉頰,風過後,廖武臉上竟然濕濕的,心裏陡然一驚,隨即張望著四周,抬頭看向高聳的樹幹,卻是光禿禿峭楞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