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裏陰氣重,剛進去,一股刺鼻的味道竄入鼻子,嗆得幾個小廝捂住鼻口,抱怨了幾句。
易清看著周圍的環境,實在難以忍受,可自己的親人就在裏麵。
她從淩仲之那兒得知,紀家的婦孺被關在特殊天牢,那裏是關押重刑之人的地方,在那裏的犯人,進去的沒幾個人能活著出來。
越往裏麵走,環境越差,裏麵臭的不能前行。
“小姐,您還是不要進去了,我們幾個進去就行,這裏太臭了,您來這裏不合適,回去後國公爺肯定要責怪我們!”小廝們勸說道。
易清堅持的走著,搖頭道:“你們不用管,走便是!”
那裏麵可是她的骨肉至親,如今他們身困囹圄,裏麵就是茅坑糞池,她也要親自去看看他們。
小廝們勸不動,隻能加快腳步,趕緊往地牢深處走去。
裏麵黑暗無光,僅有的天窗,透著寒風,依稀能看到天牢裏的一些要犯。
有的在瘋瘋癲癲跳舞,有的看到他們突然撲了來過,伸手想抓他們,還有的對著他們傻笑,僅有幾個正常人,坐在稻草上,頭發淩亂,嘴裏叼著稻草,冷眸瞪過來。
她記得,大梁律例上,對待犯人從未如此苛刻,尤其是重要犯人,朝廷重犯,責罰重刑施打之後,吃食和環境上必須要有保證。
隻是如今看來,滿紙的條條例例,全是給外麵人看的,而這裏才是真正的地牢,而非天牢。
易清感覺自己快走到盡頭時,仔細看著兩邊的牢房,最後目光停在一間背光的牢房裏,這裏沒有光,隻有一群人相互抱著取暖,還有一個婦人低聲哼哼著歌聲。
她停下腳步,站在牢房門前。
牢頭們也停了下來,將牢門打開,他回頭說道:“小姐,這裏便是你們要找的人,時間不多,還請小姐抓緊時間,別讓我等下人為難!”
易清目光定在牢裏的那群人身上,手裏卻拿出錢遞給牢頭,她說道:“辛苦大人,這是請幾位大人喝酒的小錢!”
牢頭惦著手裏的銀袋子,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小姐,我們在外麵守著,盡快吧!”
易清嗯了聲,先讓小廝們將厚衣和被褥送了進去,自己跟著他們進去。
小廝們送進去衣物時,看裏麵的老弱婦孺動也不動,他大聲斥道:“這是西遠將軍家的易二小姐為你們送來過冬的衣物被褥,你們還不來親自感謝?”
易清低聲命道:“你們幾個先出去吧,為我守著,我有些話和他們說!”
小廝們連忙應聲是,他們早就不想待下去了,福了禮,便匆匆往外走去。
等小廝離開,易清躬身彎腰,將被褥親自為她們鋪在稻草上,然後將衣物挨個分發,送入他們每個人手中。
“今日備了些,改日再送些給你們,也能好好的過個年!”她說道。
話音落後,半晌,牢房裏並沒有人理會她,她們該做什麼還是在做什麼,當她完全不存在。
易清蹲下身,看著這群人年齡稍長的婦人,問道:“您是殷伯母吧?我是易清,是紀敬葶的紀姑娘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