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京都的瑞祥街整條街都息落了燈,唯獨順安侯府的家門前,燈火通明,婆子小廝進進出出。
順安侯府正廳下,一位短須中年男人,正在客廳裏來回踱步,身邊幾個閨中姑娘和公子,另一邊站著幾個少婦,圍著中間的是一位身著華貴,身材雍胖的中年婦人,各個臉色焦慮,神情擔憂。
朱侯爺剛從宮裏回來,他被皇上喊去議政殿說今日發生的大事,回來才知道自家姑娘不見了,一天了,失蹤怔怔一天了。
“老爺,子時了,歡語還是沒有消息,她從來不會在外麵過夜,你說她會不會遭遇什麼不測?”婦人已經哭出了聲,她經過一天的折磨,此時再也熬不住了。
朱侯爺陰沉著臉,半句話不說,仍來回走著,誰也不搭理。
直到又一波小廝和婆子回來,他才停下來。
且見他快步走向門口,不等他們靠近便大聲問:“可尋見了?靈光寺四周都找遍嗎?”
小廝走上前稟道:“回侯爺,靈光寺裏裏外外小的們都找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
“廢物,一群廢物!”他突然拔高了聲音怒吼道:“都是一群沒用的廢物,找個人都找不到,養你們何用?還不趕緊再去找,愣著做什麼?快去,快去!”
說著他腳踢了上來,一腳踹在小廝的身上,將小廝踹倒在地。
朱侯爺從來不會打罵下人,今日一看便是氣凶了,竟然動起手來,驚得正廳裏的婦人和小姐公子們震驚。
看著侯爺氣的臉色發黑,正廳裏的人大氣也不敢出,都戰戰兢兢的站在原地不敢動。
等朱侯爺回到正廳,掃視一圈自己家的人,最後目光停留在一個嬌小的身影上。
他指著三個女兒中的一個:“那個,你,你出來!”
朱侯爺一情急忘記這個女兒叫什麼。
一旁的婦人提醒著:“老爺,她是歡宓。”
朱侯爺恍然想到,他還有一個女兒叫歡宓,他訕訕的說道:“對,歡宓,你出來。”
朱歡宓小心翼翼的從幾個姐姐身後走到最前麵,這也是她第一次站在父親麵前,也是父親第一次正眼看她。
等她走到自己父親麵前,規矩的福了個禮,輕聲喊了句:“爹!”
朱侯爺冷著臉,語氣帶著命令和審查,沒有半點疼惜之情,問:“我平日見你總是跟在歡語身邊,你今天最後見她在哪兒?”
朱歡宓抿了抿嘴,想了想,她指了指身後的朱煥光:“回爹的話,當時在靈光寺我和哥哥在一起,姐姐走的快,我和哥哥沒趕上她,後來我帶著秋霜去找姐姐,那時才發現姐姐不見了。”
朱侯爺聽到秋霜,眉頭微微一皺:“秋霜,對,秋霜,她人呢?”
華貴的婦人走上前說道:“老爺,你忘了,午後都讓她們出去找歡語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朱侯爺哦了聲,瞥了眼麵前的女兒,他煩悶的朝她揮了揮手,語氣極不喜悅的道:“你回吧!”
朱歡宓乖乖的應了聲,微微一福禮,轉身便回到了一位身著樸素的婦人身邊,隻是餘光仍然瞥著身後的父親,臉上掛著害怕和擔憂,可是眼底細細一看,竟然帶著幾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