輦車到太後居住的無疆宮,盛蘭澤先下輦,然後伸手來要接虞溫寧,虞溫寧才鑽出輦車,便瞧見一旁同時停下的陛下皇後輦,她頓了頓,這才看到盛蘭澤向她伸來的手。
她猶豫再三,將手放到他掌心。
她在意的是,她跟盛蘭澤同乘一輦,而姐姐跟陛下卻是分輦而乘。
不過身份有別,姐姐和陛下畢竟一個是天子,一個是皇後,而她和盛蘭澤隻是王爺和王妃。
盛蘇痕先下輦,抬眸瞧見盛蘭澤跟虞溫寧,身子也是微微一頓,然後便和顏悅色的下輦,盛蘭澤攜虞溫寧上前。
“陛下!”盛蘭澤和盛蘇痕叔侄一場,兩人雖是君臣,在外人眼裏,君是無權之君,臣是權利之臣,兩人除了名義上的君臣,實力上叔貴侄輕。
但虞溫寧不同,她初嫁盛蘭澤,見到盛蘇痕,當是要行禮的。
她福身下去。
“臣女參見陛下!”
盛蘇痕早就看到虞溫寧了,之前一度聽說虞溫寧粗礦沒有女人味,今日一見,這與傳說分明天壤之別。
盛蘭澤瞧著侄兒對虞溫寧興趣越來越濃,另一輛輦車裏的皇後這時也下輦,緩緩走過來。
虞溫寧久久得不到盛蘇痕開口,瞧見姐姐莊重華貴的走來,她心下一喜,便也將盛蘇痕未開口平身之事拋之腦後,繞身去迎姐姐。
“姐……”虞溫寧上前兩步,姐姐二字才出口一半,她慌忙停下,改口行禮,福身道:“皇後娘娘萬福。”
虞溫柔得見妹妹,心情亦是激動,可這裏是太後宮門,不是敘話之處,便不好表現得太過熱絡。
她伸手虛扶妹妹:“攝政王妃免禮。”
虞溫寧起身,與姐姐相視一笑。
太後跟前的周公公這個時候來到宮門,請兩對新人進去。
陛下與攝政王同行,虞溫寧便陪姐姐隨其後。
虞溫寧緊緊依到姐姐身旁,撇了眼身後跟著的宮女內侍,見他們一個個都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這才壓低聲音。
她道:“姐姐,陛下可有為難於你?”
虞溫柔看看前行的兩個男子,她更想問妹妹:“攝政王可有為難於你?”
虞溫寧瞪了前行的盛蘭澤一眼,與姐姐道:“沒有,他對我……還是很‘好’的。”
前行的兩人也有側耳傾聽,盛蘭澤聽虞溫寧這麼說,唇角微微翹起,看起來心情很是愉悅。
盛蘇痕瞧著他這從來不露笑臉的皇叔突然笑了,還是那種三分滿意七分得意的意,他看著甚是有些疑惑。
“皇叔這是撿到什麼寶了,看著心情尤其的好啊?”
盛蘭澤可不會告訴他這個皇侄是新王妃的功勞,他可還記得在宮門口,盛蘇痕瞧虞溫寧的眼神。
“陛下何以看出孤心情好和不好?孤還從來不知心情好和不好是何區別?”
盛蘭澤打太極,盛蘇痕是知曉他這位皇叔的,邪肆狂放就不說了,高深莫測也是他的麵目之一。
兩叔侄各自猜側著對方的心思,身後的虞溫寧姐妹可比他倆畫風好太多了。
“姐姐,你還沒有告訴我,陛下……他對你好嗎?”
虞溫柔嬌柔輕笑:“陛下挺好的啊,為人溫文爾雅,待人也寬容和善,倒是你,你跟攝政王之前結怨,攝政王既然已經不追究,那日後行事可要謹慎小心些,莫要再惹惱他才好。”
“姐姐放心,我會好好‘伺候’他的。”虞溫寧說得是不情不願,虞溫柔聽著她的語氣也是沒上心的白話之言。
“對了,你之前說攝政王府上有美人,這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處理後院之事?”虞溫柔一直記得虞溫寧說的盛蘭澤金屋藏嬌一事,原本這些事都該她來麵對,如今兩人錯位,依著虞溫柔對妹妹的了解,怕是妹妹不會甘心讓其她女人留在攝政王府。
虞溫寧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在雲頂山時,盛蘭澤還說過要蘭靈兒做他的側妃,如今蘭靈兒已大好,怕是盛蘭澤不日將會將其接回攝政王府,這側妃之事是板上釘釘了。
“這種事,攝政王他自有打算,後院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我也不在乎。”
隻要那個女人不來招惹她,她便當那個女人不存在便是。
虞溫柔心疼的拉過妹妹的手握在掌心。
“事已如此,我們既然無法改變過去,那便努力過好將來。你是攝政王的正妃,除了打理後院管家,還得替攝政王守好後宅,不得落人話柄才好。”
虞溫寧拍拍姐姐的手。
“我知道,我都知道。”虞溫寧望了前頭一眼,太後的萬壽殿快到了,虞溫寧退開兩步,按宮中規矩,落後虞溫柔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