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聽牆角的某人暗中點了點頭,虞溫寧覺得姐姐這次終於明智了,若是能回家休養,可不比在皇宮處處設防來得安心。
玉連桀暗自歎了歎,看樣子,是太後把陛下給逼得沒有退路了,這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到虞家在邊關的三十萬兵馬。
盛蘇痕可不是迫不及待嗎?就連等虞溫陽成親後再論都不行,非得在虞溫陽成親之前將此事敲定。
畢竟那陶公一心向著太後,雖說這段時間他中立,但陶公那個人眼界甚高,早前對盛蘇痕的種種做法已是深惡痛絕,他寧願追隨太後也未幫盛蘇痕這個根正苗紅的陛下,由此看得出陶公的心思早就跟隨了太後。
所以等虞溫陽娶了陶六小姐,虞溫陽回朝又述職陶公的軍機閣,如此一來,明明他占得先機的籌碼,轉手就入了太後手裏,個中厲害,叫盛蘇痕如何不急。
虞溫柔也隻是試探,並未想著一定要回虞府,但盛蘇痕前麵讓虞溫柔將虞陳別和虞溫陽請進宮來,虞溫柔已經明確拒絕,那麼隻有送虞溫柔回虞府,他才有機會說服虞溫陽,讓他將關邊的三十萬兵馬帶回京都城,幫他將太後逼退朝堂,後宮才是丹雲傾該呆的地方。
“既然家中來信讓皇後回府,國舅大婚這麼大的事,皇後是該回府看看,皇後打算何時啟程,寡人陪皇後一起去。”
虞溫柔怔了怔,盛蘇痕要陪她回虞府?
雖說能有自己的夫君陪自己回娘家,這是一件很有臉麵的事,但若是盛蘇痕此去目的不單純,她就是給娘家帶去禍患。
“陛下國事越來越繁忙,這種小事,陛下就不用費心了,交給臣妾處理就好了。”
“寡人雖是天渝皇帝,卻從來不掌朝政,國事都有太後處理,寡人隻需陪著皇後,舉案齊眉白頭偕老,所以,皇後既然要回娘家,寡人自當相陪。”
“母親隻是來信順嘴說了一句,臣妾也沒決定好,如今陛下非陪著臣妾回娘家,臣妾若是答應了陛下,太後問罪是小,這出宮出了事是大。
臣妾這就給母親回信,讓她們在府上好好操辦大哥的婚事。臣妾身為中宮皇後,母儀天下,自不能讓陛下出宮犯險,陛下若真沒有國事要處理,那臣妾便想讓陛下多陪陪臣妾,正好臣妾新得了一個棋局,陛下不如留下,與臣妾對弈一局。”
在盛蘇痕的映像裏,虞溫柔賢淑聰慧,不比虞溫寧一股子的市裏味了,虞溫柔是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所以她就算與他說話,都是盡量的言簡意駭,從未向今天這般說辭是一套一套的。
盛蘇痕抱著她的手臂不自覺的鬆了些。
虞溫柔也知自己話過多,怕是讓盛蘇痕起疑了,可這些話,她不得不說。
就算讓盛蘇痕厭棄她,她也不後悔今日說的這些話。
都說真正愛一個人,是會不顧一切的,可她從來,都不敢豁出所有,她可以豁出自己,卻不能牽連父兄。
愛是她一個人的事,她怎麼能讓父兄替她來受過,若這份愛終歸不該她所得,那最終的結果,也由她自己來承受。
“陛下……陛下……”
虞溫柔的心在滴著血,卻仍是理智的堅持著自己的原則。
盛蘇痕微微出神,被虞溫柔這麼一喚,便拉回神誌。
想他後宮的女人,隻要他提一嘴,誰不是上趕著揣測著他的意思,然後將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在他麵前領功。
可他的皇後,他親點的女人,她卻是時刻都記住自己的身份,時時刻刻都清晰理智,她也不會為了讓他高興,就不顧一切去達成目的。
他很喜歡她的這份理智,卻也非常討厭。
虞溫柔還等著盛蘇痕答應她下棋,可盛蘇痕一顆亂糟糟的,那裏有心思下棋,就算答應留下來陪虞溫柔下棋,那也是心思不靜,下不好棋。
突然感覺到身體的沉重,盛蘇痕看一眼自己一身厚重的龍袍,正好可以借這個理由離開中宮。
“皇後,寡人過來得太急,連衣衫都沒換,下棋就改日吧,寡人先回去換衣衫,你不用等寡人了。”
虞溫柔自然是不舍的,但側殿還有人在等著她,隻得拿出自己的善解人意來,送盛蘇痕離開。
一直聽牆角的兩人,虞溫寧憤恨得不行,盛蘇痕的步步緊逼,若非姐姐看穿他的意圖,怕是就會隨了他的意,讓他去虞府。
若是來中宮的路上,虞溫寧沒聽玉連桀說起朝局的變化,她會覺得姐姐帶盛蘇痕回虞府是一件好事,可偏不巧,玉連桀已經跟她提了一嘴,所以再看盛蘇痕的表現,便覺得他處處都是奔著想讓虞府上他的賊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