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個頭有這麼難嗎?
若是太後讓他們抬頭,他們還這般敷衍不聽命令,惹得太後不高興了,要辦了他們,他們可還敢輕慢?
女的一直沒出聲,這會兒硬著頭皮抬起頭來。
蔡嬤嬤瞧著,模樣還算標誌,就是……
也不知道為什麼,蔡嬤嬤看著這個宮女,就覺得她的麵相有點像一個人,至於像誰,她想不起來了。
女的都抬頭了,男的還有什麼好怕的,這世上雖然有很多人見過他,但他帶麵具後,就沒有認識他的人見過他的真麵目,況且這次來還易容過,更是不會有人能認出他來。
蔡嬤嬤看了看兩人,模樣都標誌,而且眼神也堅定,一點都不畏懼。
可身在宮中,又被挑選出來伺候太後,看看別的宮女內侍,哪個不害怕,哪個眼裏臉上沒有懼怕,這兩人怎麼就這麼大無畏呢?
是真的不害怕還是在逞能,待她試他們一試。
“你們叫什麼名字?”
“奴婢小寧。”
“奴才連木。”
蔡嬤嬤:“我看你們表現不錯,是不是一直準備著去太後身邊伺候?”
小寧:“奴婢……奴婢聽嬤嬤的。”
連木:“奴才也聽嬤嬤的。”
兩人說罷,又垂下了頭去。
蔡嬤嬤對著兩顆腦袋看著他們腦頂,就這樣的人,去伺候太後……
死馬當活馬醫吧!
“好了,你們都給我精神點,等會兒就要去伺候太後起身,然後為太後的晚膳布菜,一個個都給我機靈點,今日膳食殿外的血現在還沒幹,我想你們也不想今晚就橫著被抬出無疆宮吧?”
十二個頂位的,唯唯諾諾答應下了,但答應是一回事,真到要進太後寢殿伺候,還是腿軟恨不得自己在太後麵前是透明的。
其實他們大可不必這麼害怕,太後今日已經見過血了,並不是說她不會再見血,而是有攝政王在,她怎麼都會克製一下,隻要他們這些頂位的夠機靈,會投其所好,能幫她拿下攝政王,她自然是不會虧待有功之人的。
說是伺候太後起身,其實就是一群人站在一邊,拿著一應用具,全由蔡嬤嬤一個人給太後更衣,梳頭,然後洗臉,可縱使是這樣,這些頂位的宮女和內侍也是全程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直到太後梳妝完,周公公來報,說國師求見,太後才被蔡嬤嬤扶著走出寢殿,去了前殿。
當然,這些頂位的是太後去哪兒,他們就要跟去哪兒的,除非太後一聲令下,讓他們候著,他們才不用跟。
但跟著太後走,也好過在太後眼前晃惹太後眼嫌不是,所以這些戰戰兢兢站在一邊也算是伺候太後整個起床洗漱梳妝過程的奴才,這會兒才算鬆了口氣。
其實太後不喊打喊殺的時候,也不那麼嚇人的。
國師來跟太後談事情,除了蔡嬤嬤和周公公在殿裏,這些頂位的奴才都在殿門外候著。
虞溫寧和玉連桀視線一碰上,兩人便提腳悄悄退開。雖說他們跟在太後身邊遲早能見到攝政王,可玉連桀很清楚,以攝政王那個一天都要吐幾次血的人,真到跟著太後見到他,怕也是他淹淹一息,說不定就暴露自身條件,然後被太後拿捏住分毫沒有反抗能力。
他們可不敢想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要是攝政王一個怒急,被功毒侵體,發瘋了可如何是好呀?
兩人離開萬壽殿,便在無疆宮四處打聽攝政王的下落,這無疆宮當差的,誰沒見過攝政王,就算沒見過,那也是聽說過的。
虞溫寧打聽半響,沒打聽到攝政王的下落,倒是在園子裏發現一個絕對不可能以這種方式出現在無疆宮的人。
盛蘇痕也在打聽攝政王,他對太後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但對攝政王,好歹是他皇叔,他最多跪下求他,看在他都下跪的麵子上,皇叔總會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能跟太後在一起的……吧?
說來也巧,可能是血脈相連的感應,問誰都不知道,盛蘇痕走到一個寢殿門外,就看到攝政王開門找水喝。
太後給攝政王準備的寢殿他不去,自己挑的沒人伺候,所以想喝口水,還得自己親自動手。
盛蘇痕見著皇叔可是高興不已,但盛蘭澤見著皇侄,卻是嫌棄到爆。
盛蘭澤確認了門外那個站在台階下的‘宮女’是他皇侄,便反手將殿門給關了。
盛蘇痕懵了,等了好一陣,殿門才又一次打開,隻見他皇叔微眯著雙眸,將他看了半響,然後道。
“你怎麼穿成這樣?”
其實盛蘭澤更想知道的是他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