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蓧正用電腦看精裝修室內施工圖的教學課程。
對方是一位有十年從業經驗,先後參與過達灣步行街、帝都天意酒店等幾十個大型精裝項目的資深設計師,一開始是做方案設計,五年前轉行做甲方管理者。
許言蓧試聽了一節,認真掃了一遍課程的目錄,正要退出網頁,聽到了動靜。
“咦?你怎麼回來了?”
安鈺誠摸了下鼻子,在她旁邊坐下,看向電腦屏幕,悶聲不吭。
許言蓧歪頭盯著他,“咋啦?”
安鈺誠雙手交握,咬著嘴唇,就是不說話。
許言蓧輕抬左手,捶了下他的肩膀,笑他,“毛病!”
她打開第二節免費試聽,繼續看了起來,隻是有些心不在焉。
安鈺誠歪頭。
那雙沒有經過世俗浸染的幹淨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女人淡然靜好的側臉,著迷於她此刻散發的自信、認真和專注,一顆心便七上八下,落不到原位,好好地呆著。
他忘記了陪她去做複查,許小麥為什麼不質問他呢?
昨晚她好奇有沒有另外的人和他一起騎馬,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說來,這段戀情算是他求來的。
許言蓧點頭答應後,他其實一直處於茫然的狀態。
因為許小麥突然變得溫柔懂事,包容體貼,從不發脾氣,隻是溫柔微笑,讓他就像抱住一顆棉花糖吧?
抱得太緊,怕她會縮小,越縮越小,最後就從他懷裏飛走了。
抱得太鬆,又怕一陣風吹來,她還是會飄走。
這樣的不安,在她不質問自己,也不告訴他家裝大賽的進展後,抵達到了一個臨界點。
人害怕一個可能的真相,其實,便會退縮,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或者沉默,或者做別的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而他害怕許小麥其實並不相信他們可以有一個牽手共度的未來。
那麼,他最近忙死忙活準備畫展,又有什麼意義呢?
名譽、地位,他從不在乎,這是他老爹喜歡的東西。
反正他的畫放在法國畫廊有很好的銷售市場,完全不差錢花,那麼,何必為了這些功名,讓自己被名譽所帶來的各種社交活動等繁瑣事務浪費時間呢。
他隻有一輩子,想以自己的方式度過。
安鈺誠這麼一琢磨,又覺得自己挺委屈的。
“幹嘛?”
許言蓧斜眼盯著戳她手腕的那根修長中指。
安鈺誠撅了撅嘴,悶悶地說,“你再問我一遍為什麼翹班,我就告訴你。”
許言蓧後腦勺滴汗。
這就是她和安鈺誠之間的差距。
她所愛的這個男人,幹淨如水晶是因為他出生於優渥的家庭。
但優渥的家庭也讓他的骨子裏驕矜和幼稚,就和安娜一樣,以為誰都該寵著他,嬌慣他。
“為什麼翹班?”
話音落下時,身邊的大動作把許言蓧嚇了一跳!
她愣愣地看著身旁的男人猛然站起,而後,撲通一聲,雙膝跪在沙發上,屁股坐在自己的腳上,雙手往前伸去,放在她的大腿上,腦袋埋在自己的手背上!
什麼鬼啊?
“嗚嗚嗚,你先原諒我,否則,我不說。”
許言蓧抬起右手,一巴掌蓋他腦勺上,磨牙,“安鈺誠,這幾天,我給你臉了是吧?愛說不說,別給我整三整四的!你能有啥屁事!趕緊回去上班,少打擾我學習充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