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演講,準備得怎麼樣了?”安鈺誠抬頭看了眼正捂著嘴,哈氣連天的女友。
許言蓧擦了擦困出來的眼淚,困倦地說,“早就準備好了。上午去展會做演講,下午陪Kevin大師去紫馬嶺走走。”
“晚上呢?”
“晚上的活動還沒安排。”
安鈺誠皺眉,“明天還是那位學長和你們同行?”都逛了一整天的旅遊景區,晚上還給他家許小麥買好吃的,肯定是個居心叵測的家夥!
“對啊!我不是說了麼?Kevin大師的夫人剛巧是學長的老師,兩人的私交也很篤定,自然是要陪同的。”
“好吧!那Kevin大師要留到家裝大賽結束嗎?”安鈺誠耐著性子詢問。
“Kevin大師已經看過了這次入圍的全部作品,不會逗留到頒獎典禮,他訂了後天晚上的機票回去。”
“那就好。”
“什麼?”
安鈺誠抬頭,齜牙微笑,“沒什麼。水都快涼了,我去拿電水壺,再給你添些熱的。”
翌日,陽光如海浪蔓延,到處都明明媚媚的。
雪也消融得更快。所以,雖則陽光燦爛,溫度還是極低的。
保暖起見,許言蓧在正裝外麵,穿了長及腳踝的羽絨服,準備到了會場裏,上場之前,再脫下來。
“哎!”
安鈺誠上下打量一樣裹成圓筒的女友,生無可戀地搖了搖頭。
許言蓧也上下打量今天又騷包起來的安公子,也生無可戀地搖了搖頭。
本以為這家夥改邪歸正的,誰知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走吧!”
許言蓧裹上毛茸茸的圍巾,催促今天翹班也要送她去展會的良心發現牌男友,“化雪天路滑,咱們早點走,可以開慢點。”
溫敏行陪同Kevin大師在展會裏閑逛,認真聽取老人家對於各個家裝模型的獨到見解和評論,雖是外行人,也受益匪淺,深深地感受到了這門藝術的美,不知怎麼地,腦海裏便出來一副構圖。
空蕩蕩的畫室裏,一名少女站在窗前,眺望外麵的景色。
風起,白色的窗簾裹住了她纖瘦的身姿,徒留烏黑的秀發,縈繞著半邊光潔柔美的側臉。
她的眼睛裏倒映著夕陽折射的七彩,極明亮,極美豔。
本來雜亂無章的畫室,都因為她而生動起來。
就連她旁邊的桌子上的畫筆也有了生命,似乎下一秒就會自己跳起來,在白色的畫板上,勾勒少女眼中的世界。
可惜,白色的畫板上已經有了畫紙。
畫紙上已經呈現了一副色彩瑰麗的圓筒形建築物,準備地說,那個建築物的外形靈感是來自望遠鏡。
建築物的圓筒裏,天空深藍,星星是鵝黃色的,有種孩子氣的純潔之美。
一個陳舊雜亂的畫室,一張充滿想象力的圖紙,一個被白窗簾擁舞的女孩,組成了他午夜夢回時最深刻的念想。
而,此刻,那個念想就在距離自己十幾米遠處。
溫敏行目色沉沉地看著許言蓧和一個他頗眼熟的男人手牽手走進自己的視線,溫潤雅致的臉上浮現淡淡的陰鬱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