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方徑,你那個立冬活動的心得體會寫沒有?”阮流荒坐在他寢室的凳子上,麵前放著好幾張卷子,耷拉腦袋,“我毫無頭緒啊。”
“寫完了。”
“這麼快!你怎麼想出來的?”
“不就是寫那天看到的有趣事有趣人嗎?有很多的。”
顧方徑筆尖觸到紙上,動作依然迅速,嘴裏答的話卻著實紮了阮流荒的心。
看看人家這雲淡風輕的樣子,再看看他,半個字都不曾寫!
他指尖轉動的筆忽地停住,垂著的腦袋瓜直接與桌麵來了個親密接觸:“我不想寫,能有什麼心得體會,不就是去玩了一天而已嗎?”
不滿地皺了皺眉,他煩躁地貼著卷子,在心裏嘟嘟囔囔一大堆,都沒被顧方徑知道。
其實他不想寫心得體會的一半原因,在於那天的所有記憶都是關於顧方徑的,而他一旦去回想,就會羨慕那時候。
隻要他羨慕,他就下不了筆。
他餘光掃向認真思考題目的顧方徑,不禁懷疑這人是不是自帶什麼磁性吸引力,不然自己怎麼總是被迷惑。
他的目光露骨,絲毫不掩飾,倒引得顧方徑偏頭來看他。阮流荒也迅速,立馬就恢複正常表情來,不讓他看透。
顧方徑則定神,按壓著指尖下的卷子,恰好對上他平靜的眼眸,“你可以隨便寫。”他想了半天,才給阮流荒支招,“比如寫個我們一起唱歌的場景,配上一段感想就行。”
一起唱歌的場景?
阮流荒匿笑,隻怕他還沒開始寫,就分不清那是夢還是現實了。
不過他沒拒絕這個提議,“這想法不錯啊,我覺得我可以試試。”
他暗自想了想,發現也不是不可行,反正都要回憶一次。
顧方徑見他在沉思,輕聲回句“嗯”,又問他:“你現在寫?”
“不了吧,我沒帶本子。”
他還是持逃避的姿態,隻是訕笑一聲,打算回自己寢室再寫。
他可不想在顧方徑麵前寫作文。
顧方徑卻仿佛以為他在躲作業似的,竟想監督他的“功課”,自然而然地從櫃子裏拿出一個新的本子,不讓他的小心思得逞,“我這有,現在寫吧。”
他眼裏攜著狡黠的笑意,阮流荒驀然掃視一眼就明白了這人的壞心眼。
這是想讓他寫完作文後給他看啊!
真不要臉!
他拿過本子,不知怎麼的,好勝心一下就浮起,竟攀比起來:“寫就寫,我馬上就能寫完,用時肯定比你少。”
“我已經寫了。”
“你不是在做數學卷子嗎?”阮流荒指指他的桌麵,自發和人打了賭,“反正你還剩兩麵,性質也差不多,就比這個。”
“那贏了有什麼獎勵?”顧方徑問。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讓人寫作業變成了變相的賭局,但他非常樂意奉陪。
阮流荒沉下眼簾想了想,驀地擺手:“隨便吧,贏了的人才有機會提獎勵不是嗎?”
他笑得開懷,明顯勝券在握的樣子。
顧方徑也不在意,直接答應:“也是。”
他整理桌上的卷子,又想對人說什麼。轉頭卻瞧見阮流荒已經提筆寫下標題“活動心得”的舉動。
一副認真對待的樣子,讓他都不好再說話。於是這才挑眉,打算先做卷子,陪人玩完這個遊戲。
阮流荒寫得極為細致,回憶的點點滴滴都帶有楓葉的蕭瑟和人物的寂寥。
可是很奇怪,他回憶的時候是冷的,下筆成章後卻是暖的,如他這個人,泛著溫柔。
他寫得很順,八百多字的作文,二十分鍾後停了筆。
把筆帽蓋上以後,他還挑釁地看向正在做最後一道大題的顧方徑。
本來想和人炫耀一下,但看他正在思考,便壓下這份心思想等人做完再說。
手機又成他的寵兒,他點開微博,換了好幾個圈子的吃瓜內容,一邊看一邊在心裏吐槽:就是事兒多。
側頭看顧方徑有沒有寫完卷子,他剛想開口問問,白成浩的消息就炸到了他這裏。
白成浩:【阮羊羊,論壇的風向不對啊。】
白成浩:【你上次和顧方徑唱歌的視頻流傳許久,那些人都已經開個討論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