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外麵頓時安靜如雞,顧方徑掃了眼對麵的寢室,也關上了門。
阮流荒正好鋪好床,從上鋪下來。
沒提剛剛的事,他看了眼時間,“你還不去洗漱嗎?”
“馬上去,你呢?”
顧方徑往自己那邊的櫃子走,準備去拿衣服。
“我?”阮流荒看了看還沒有歸類出來的行李,一臉疲憊,“我可能還要收拾會兒才能弄完。”
顧方徑拿睡衣的手抽了回來,“要不我幫你?”
“不用,我得規劃一下怎麼放才行,你先去洗漱吧。”阮流荒搖頭拒絕他的幫助,打算把他攆去衛生間,“趕緊的啊,你完了還得給我騰位置呢。”
他打開自己的收納箱,又安靜下來,沒站多久就開始一樣樣的往外拿。
瞥到桌上的書包,他想起自己帶來的書好像還沒放在踏步板的抽屜裏,又拉開拉鏈,清理了一下書籍數目。
確認完,他抽出幾本書準備拿去放著。可還沒等付諸行動,顧方徑就突然從側麵捏住了他微涼的手腕。
突然的暖讓他驚得瑟縮了一下,看著那手玩笑道:“你拉我做什麼?你不會想讓我跟你一起吧?”
麵對他笑著的臉龐,顧方徑一點都沒領情,還是那一副表情淡淡的模樣。他可看出來了,阮流荒的狀態明顯不對。
不過他沒提,而是問:“你要洗澡嗎?”
“要,不過等你出來我再去唄。”阮流荒不是很急,主要他現在就想忙碌,以此來掃除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
他避開顧方徑的手,抱著那一摞書去樓梯那邊,拉開抽屜放進去。
一本一本擺放整齊後,他才轉身又回去。
瞥見顧方徑仍舊沒動,還把視線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他就笑了起來。
那麼認真的表情,他都想吐槽兩句。走近到人麵前,他已經組織好了語言。可話沒先憋出來,顧方徑倒先動上手了。
他倏地抬手,溫熱的大掌捋進阮流荒的頭發裏,動作魯莽卻又輕柔。阮流荒隻感覺自己像是被撫摸了一般,霎時間竟有些恍然。
額前的碎發被顧方徑的手撩了上去,他整張臉就露出來。
對麵人的眼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阮流荒仰著頭怔住了,好長的時間都盯著顧方徑的眼睛看。
“你情緒不對,你沒發現?”顧方徑替他梳理一下頭發,就收回手,說。
阮流荒被揚下來的頭發擋了下視線,見他這麼直白地講出自己不怎麼愉悅的內心,頭腦有些亂。
“其實……”他說,“還好吧,就是我要是早點知道就好了。”
他說得是被冷落的事情,如果記得這些緣由他肯定會活得更開心。顧方徑卻以為他在說梁永,他覺得阮流荒想說:要是早點知道梁永是這樣的人就好了。
其實他也這樣想,也更想要是早點讓阮流荒搬過來,要是早點遇見他,要是從小認識他,那該多好。
腦電波就這麼連接起來,他還能順拐著說:“不晚,反正也沒關係了。”
阮流荒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裏,猝然聽見他說話,還是一句安慰的話,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他仍然盯著顧方徑的眸子看,看得清晰又明白。
顧方徑見他許久不講話,以為人又在胡思亂想,“你……”
阮流荒才沒讓他說話,他突然笑了一下,“顧方徑,我發現你的眼睛好像奶蓋啊。”
“為什麼像奶蓋?”顧方徑想了想,皺起眉頭,“奶蓋不是白色的嗎?我的眼睛不白。”
阮流荒:“因為我喜歡啊。”
他撩起耳邊的碎發,隨意貼在耳後,卻突然頓住,明白過來這樣說有些不合適,“就你的眼睛很像是奶蓋裏加了珍珠,我喜歡喝奶茶,抹茶…奶蓋。”他硬著頭皮解釋。
“抹茶奶蓋加珍珠?”顧方徑質疑,挑眉直說,“你挺會喝啊。”
“……”他為什麼忘了抹茶奶蓋沒有珍珠這件事!
阮流荒尷尬地轉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繼續找借口,“自製奶茶,自製知道吧?”他觸到桌上那個龍貓玩偶的鐮刀,像在自言自語,“奶蓋加珍珠,或許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