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溫柔鄉英雄避難 脂粉計兒女留情(1 / 3)

卻說李端察兒挾著美婦人,跨了禿鞍的馬飛也似的望著豁禿裏村便走。這裏慕爾村的人民起初瞧見李端察兒和那美婦人說笑玩著,還疑他們是素來認識的。後來看見李端察兒把婦人摟上馬背時,那婦人又沒叫喊,連放馬的主人也當他是摟著玩哩。不料那婦人的丈夫阿尼圖正從村外回家,一眼瞧見妻子被人抱在馬上,便來攔阻著李端察兒道:“你將我的妻子擁著做甚,還不放手麼?”

阿尼圖大聲說著,學端察兒隻當沒有聽見一般,一騎馬直衝出村外去了。那婦人在李端察兒的懷裏,假意叫起來。阿尼圖知道這人搶他的妻子,慌忙去告訴村人,放馬的主人也忙著備馬去追。一霎時間,慕爾村上一片的鳴鑼聲和人民的呼叫聲。不一刻中,村人已多齊集,於是各執著器械,騎馬的在前,步行的在後,由慕爾村的村長杜摩下令,和頭目絕裏、馬塞巴等紛紛趕出村來。

這時古呐特還沒有曉得學端察兒鬧出禍來,兀是呆呆地等在那裏,卻被一個眼快的村民看見,指著古訪特對杜摩道:“劫人的強盜,就是適才射箭的三個少年,他是三人中之一,也是盜黨呢!”杜摩聽了,便指揮馬塞巴來捕古呐特。古呐特見不是勢頭,要待逃走已是萬萬來不及的了。隻好拔出佩刀和馬塞巴動手。村民一聲喊,將古呐特四麵圍定。副頭目絕裏,卻幫著馬塞巴雙鬥古訥特。想一個古訪特有多大的本領,早吃馬塞巴一棍掃倒,絕裏便上去把他獲住,登時繩穿索綁的似捆豬般將古納特捉進村中去了。這裏村長杜摩仍領了眾人,飛騎來趕學端察兒。李端察兒既逃出慕爾村,巴不得那馬立時馳到豁禿裏村,好和那婦人實行取樂。可恨那匹馬卻不慣禿鞍的,因此走了半裏多路,馬的後腳打起撅來了。他愈是心急,馬卻越走不快,惱得李端察兒性發,提起拳頭在馬股上亂打。正在這當兒,忽聽得背後鑼聲大震,馬蹄的聲音雜遝,料得是後麵追到。再回頭瞧時,已遠遠地望見有四五十騎馬似旋風般疾馳而來。李端察兒知是走不了,便把那婦人挾在左手肋下,右手拔出寶劍,倒騎了禿馬,預備且戰且走。

慕爾村民已是逐漸追近,為頭一個彪形大漢,手挺長矛一馬當先,正是那村長杜摩。後來跟著絕裏和馬塞巴。杜摩追著大叫:“強人慢走,快快下馬受縛!”說時緊一緊手中的矛,望李端察兒刺來,學端察兒忙仗劍相迎,才交手得數合,絕裏、馬塞巴和後麵的壯丁一齊殺將上來,就使李端察兒有三首六臂,怕也不能取勝。何況身畔還帶著一個女子,更覺得轉側不靈了。當下李端察兒攔擋不住,隻好催馬逃走。忽見村民隊裏,一個步行的丁勇,手執著蠻牌,用滾刀的絕技,奔到李端察兒的馬前,把馬腳上砍了一刀。那馬負著痛,身軀前高後低,拿李端察兒和婦人都掀下地來。此人是誰?便是那婦人的丈夫阿尼圖。他因為妻子的緣故,所以奮勇向前,格外出力。虧了學端察兒手腳靈活。一到地上翻身向阿尼圖一劍,把他執蠻牌的那隻手削去了五指。阿尼圖受了傷,隻得退後,村長杜摩和馬塞巴、絕裏等眾人雖然猛勇,但李端察兒已變了步戰,他們長槍大戟反不能用力了。

杜摩便大吼一聲,擲去長矛,跳下馬去,搶了一把短刀,惡狠狠地戰李端察兒。給裏、馬塞巴等見村長下了馬,便也紛紛下馬,一齊圍繞上來,和圍古納特似的將李端察兒圍在中間。李端察兒隻有獨臂用勁,又要顧著那婦人,他左突右衝,累得一身是汗,終殺不出重圍,學端察兒心慌,欲要釋卻那婦人竭力死戰,又覺得舍不得。看看圍的越逼越近,四麵都高叫著:“強盜授首!”李端察兒仰天歎道:“我難道今天死在此地嗎?”

正在危急萬分,猛聽得喊聲震天,慕爾村人民紛紛倒退,卻見一支生力人馬,望著西邊正麵直衝殺進來,學端察兒精神抖擻,並力殺將出去。裏外夾攻,把慕爾村民一陣殺退。李端察兒見前麵的勇士帶來百來個壯丁,殺得很為厲害。仔細一照卻不是別個,乃是自己的兄弟哈搭吉。其時,哈搭吉殺了半晌,回過頭來問李端察兒道:“古呐特什麼地方去了?你手攙著的女子又是誰人?”學端察兒答道:“女子是我搶來的,古呐特卻不曾看見。”哈搭吉大怒道:“你去強搶了人家的女子,闖下大禍來,將古呐特陷死了,還有顏麵回家來呢!咱們今天非同去尋著了古訪特,你也休想躲避得過。”哈搭吉說罷,逼著學端察兒去尋古呐特。李端察兒素來知道哈搭吉的脾氣,倘違拗了他勢必兩下裏火並。因敷衍著他道:“兄弟!你且莫性急,古呐特是決不會遇害的。我們休息一會兒,再去找尋不遲哩。”哈搭吉大叫道:“誰是你的兄弟?你是咱母親的私生子,又不是咱們的親手足,怪道你忍心把古呐特害死了!”

李端察兒聽了,不禁臉兒一紅,大怒道:“你誣蔑我是私生子,你卻是誰養的呢!”哈搭吉也怒道:“難道不成咱是私生子麼?不要多講了,你既害了古呐特,咱就先殺你的淫婦。”說罷便一刀望著婦人砍去,那婦人急忙閃躲著,伸手來擋著刀時,已把一隻指頭砍下來,那婦人便坐倒在地。學端察兒怒不可遏,舉起手中的劍向哈搭吉似雨點般砍來。哈搭吉叫聲來得好,也舞刀相迎,兩人一來一往,在平地上鬥了起來。

正廝拚著,忽見那邊一個人飛奔地走來,口裏高叫道:“二位哥哥不要自打自,快快殺追兵呀!”學端察兒和哈搭吉聽了,大家停了手看時,隻見古呐特氣急敗壞地奔來,後麵慕爾村人飛也似地追著。看看追到,馬塞巴一馬當先,撚著一枝鋼槍,向古訪特便刺。古呐特慌忙避過,這裏哈搭吉早大踏步上去迎戰。那麵絕裏也舞起雙錘來幫助馬塞巴。李端察兒見了,便仗刀來戰絕裏。四個人兩個騎馬,兩個步戰,似風車般的廝殺著,把慕爾村和豁禿裏的人民看得呆了。這時古呐特也去找了一把刀,飛身前來助戰,五個人殺得難解難分。那邊慕爾村人民後隊已經趕到,大眾發一聲喊,一齊衝殺上來。豁禿裏的壯丁正待上去,學端察兒殺得性起,便大吼一聲,揮劍把紇裏砍落馬下。馬塞巴心慌,撥轉馬頭便走。許多民丁見主將敗走,也紛紛各自逃命。哈搭吉和古訪特領著壯丁,趁勢大殺一陣,那些慕爾村人民隻恨爺娘生的腳短,逃得慢的都吃哈搭吉砍倒了。這一場的血戰,將慕爾村人民殺傷了大半。哈搭吉望著古訪特說道:“咱們乘勝索性殺入村中,去擄掠他一個爽快!”古呐特應著,兄弟兩個一前一後,帶了幾十個壯丁飛奔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