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裏顧文源的行為讓徐蘅對他的一絲絲好感煙消雲散了,等到演出彩排結束後,顧文源又再拐著彎約徐蘅,徐蘅連忙說自己有急事,溜之大吉了。徐蘅回到家蒙著頭睡了一個下午,一直睡到天都黑了才被饑餓感叫醒,睡眼惺忪地穿個人字拖踢踢踏踏地出門覓食。
徐蘅買的房子雖然是二手的,但地段很不錯,老城區中的熱鬧位置,一路上都是晚飯後出來遛狗的居民,大榕樹下坐滿了一圈的老人家,搖著蒲扇下棋。路兩邊都是老式翻新的騎樓,小吃店一家挨著一家,還有不少網紅甜品店,排隊的人一點也不少。
徐蘅隨便挑了一家常吃的煲仔飯,把頭發一把呼嚕起來紮好,一邊玩手機一邊吃,吃得肚子圓滾滾,打了個飽嗝,打包了幾個缽仔糕回去當宵夜,塑料袋勾在小拇指上一甩一甩的。
前麵拐角的僻靜處有兩個麵對麵站著的男人,說話的聲音一句比一句急,吵架似的,徐蘅忙繞開,生怕兩人打起來傷及無辜。
“我說過我們已經結束了。”
其中一個人聲音冷冷的,徐蘅腳步一頓,餘光瞄過去,發現居然是陳昂!
他一身休閑居家的衣服,棉麻質地的短袖上衣,頭發沒有定型,鬆軟地塌著,清清爽爽一手插著兜,滿臉不耐,時不時抬起手看表。
對麵的男人明顯比他激動多了。
“Chris,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隻是喝多了,我是愛你的,我……”
陳昂不急不緩地打斷他:“我之前就說過了,我們是一對一的關係,要是你找別人,我們就結束。”
徐蘅的心中驚濤駭浪,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八卦,隻想撒腿跑走,免得被陳昂逮到,但一整條路上,就隻有他在走,要是突然轉頭走掉也太明顯了,他隻好連忙拐進旁邊的巷子裏,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等著兩人吵完。
陳昂對麵那個男人明顯越來越激動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們交往快兩個月了,我連你真名叫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做什麼工作,我一點安全感也沒有,你……”
陳昂再一次打斷他,這一次明顯是有點生氣了:“我們隻是床上的關係,沒有交往,你再糾纏我就報警了。”
那男人又說了幾句什麼,最後還是走了。
徐蘅站在原地心裏默默數了一分鍾,聽見外頭沒動靜了,籲了一口氣,急忙往外走,迎麵卻撞上了一堵人牆,聞到了一點古龍水香味。
“聽完了?”陳昂的聲音淡淡的,又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興趣盎然,像是好整以暇等待獵物上門的捕獵者。
徐蘅沒想到他還在,楞了一下,馬上說道:“我什麼都沒聽見!”
他就差舉起三根手指朝天發誓了,生怕和陳昂這種一看就難纏的角色扯上關係。
陳昂盯著徐蘅,往前走了兩步:“你要是敢亂說話……”
徐蘅往後退了兩步,貼在牆上,結結巴巴:“沒……沒聽到啊……”
徐蘅出門的時候穿的是一件鬆垮的T恤,因為穿的時間長了,領口有點垮,露出一點肩膀,肩窩淺淺凹下去一點,顧文源印上去的吻痕已經消失了,隻留一片白皙。
陳昂伸手在他肩窩上點了點,說道:“我就把你在廁所和顧文源亂搞的事情說出去,然後說是你講的。”
什麼亂搞,明明就沒搞!
又不是徐蘅自己想要偷聽的,兔子逼急了也咬人,他小聲地回擊:“你、你們單位的人不知道你喜歡男人吧,你要是亂說,我、我……”
被陳昂微微眯起的眼睛盯著,他“我”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麼狠話,連忙推開陳昂想要溜了,誰知道陳昂一下把他推回去,摁在牆上,昏暗狹窄的小巷裏一個人也沒有,徐蘅一瞬間還以為他要殺人滅口了,嚇得手上的缽仔糕都掉了。
陳昂力氣大,整個人比徐蘅大了一圈,手肘橫在他鎖骨上,壓得他動都動不了。
“我要是亂說,你打算怎麼辦呢……”
徐蘅掙了掙還是掙不脫,偏著頭避開陳昂直溜溜的目光,脖子上的鯨魚紋身露了一點,藍黑色的魚尾巴正好甩在耳根下麵,皮膚白得晃人。
形勢比人強,徐蘅隻好軟下來,說道:“你先放開啊,我保證我不亂說,真的不說。”
徐蘅把低姿態做到足,眼尾下垂的弧度從陳昂的角度看顯得可憐巴巴的。
陳昂無端又想起徐蘅在廁所隔間裏的那一聲呻吟,心頭燥熱,他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動了動,把聲音壓得很低,啞啞的。
“你跟顧文源搞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