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方伊池正捧著肚子往賀作舟懷裏爬,門外鬧哄哄的事情與他沒什麼幹係了,他一門心思想把自己貼到六爺身上。
賀作舟還沒來得及換**上的軍裝,一手扶著方伊池的腰,一手拿著電報心不在焉地看:“甭鬧啊,六個月了,小心著點。”
方伊池充耳不聞,繼續拱。
“嘛呢?”賀作舟隻好暫時放下電報,先看了眼窗外,見萬祿和萬福帶著十幾個人忙忙碌碌,就收回了視線,“我爹給你的東西,挑著喜歡的拿,不喜歡的就丟後頭倉庫裏。”
賀老爺子為了方伊池肚子裏的孩子,隻會給好的東西,不會有次的。賀作舟卻瞧不上眼,因為他更看重小鳳凰:“你也就這兩天不困,不出去走走?”
方伊池搖頭說不想:“我想要家法。”
“扯呢!”賀作舟沒當回事,“你這樣怎麼要家法?”
“嚴醫生說可以的。”方伊池停下解衣扣的手,氣喘籲籲地仰起頭,“您輕些就好。”
“甭聽他瞎扯。”賀作舟沒搭理他,埋頭處理完電報上的事務,陪小鳳凰吃了晚飯,又回司令部了。
不過晚上,賀作舟偷偷摸摸去找了嚴仁漸,得到肯定的答複以後,才轉悠到臥房裏。
小鳳凰正看書呢,穿著白得近乎透明的褂子,鞋也不脫,一邊打哈欠,一邊念念叨叨。
賀六爺憋了好幾個月的欲望忽然有了宣泄的途徑,二話不說就把人按在了床上。(作話取車)
不過再舒服,兩人也不敢胡鬧。時間晃晃悠悠地往前走,等北平城再次落雪的時候,方伊池又開始迷瞪,他迷瞪著迷瞪著,就把孩子生了下來,然後又睡了一個多月,徹底恢複了。
他一恢複,賀作舟就安心不少,在司令部忙了兩天,徹底接手了賀老爺子的舊部,稱呼也從“六爺”變成了“帥爺”,他們的四合院更加熱鬧了。
方伊池對賀作舟是“六爺”還是“帥爺”沒什麼感覺,倒是他生下來的男孩特別鬧騰,把兩個奶媽折騰得苦不堪言,也隻有賀作舟湊過去的時候消停點。
賀作舟死活不肯讓方伊池晚上和孩子一起睡,說爺們兒從小就得培養獨立精神,跟著爹像什麼樣?
方伊池被拐以後沒跟爹媽過過,沒教育孩子的經驗,覺得賀六爺說的挺有道理,也就沒再堅持。恰逢大雪封山,賀作舟也沒什麼急事,他竟跟著一起上山裏打獵去了。
他們去的還不是北平城外的山林,而是乘著火車一路向北,到了奉天還不罷休,繼續騎馬往前走。
沿途經過的全是賀家的哨點,方伊池起先擔憂的心很快放了下來,騎著匹小馬,裹著賀作舟新買的貂皮褂子,瞧著真像那麼回事。
賀作舟最後尋了處積雪少的山坡,準備上山。騎著小馬的方伊池趁著休息的時間,在平地上來回繞圈,說日後要帶兒子來玩。
警衛員和他已經很熟了,有人開玩笑說:“成啊,下回帶小少爺!”
“都邊兒去!”賀作舟笑罵著抽出槍,“他來了,老子抱著誰睡?”
方伊池扭頭瞪了賀六爺一眼:“胡說八道!”
“那小子……”賀作舟長腿一抬,翻身上馬,嘀咕了句有的沒的,趕到他身旁,把人從馬背上拎到懷中,“哪有你重要?”
緊接著,不等方伊池掙紮,雙腿一夾馬腹,領著警衛員,策馬奔進了白雪皚皚的山林。
就像幾十支離弦的箭,伴著山風,射向了山林的腹地。
團在賀作舟身前的方伊池縮了縮脖子,在凜冽的寒風中,興奮地揚起了脖子:“先生!”
“嘛呀?”賀作舟的回答被風攪碎,零零散散地飄進他的耳朵裏。
方伊池卻不回答,而是將溫暖的掌心覆蓋在賀作舟抓著韁繩的手上。
隻是想謝謝你,蹚過千山萬水,穿過漫長的歲月,終是趕來渡過了我的心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