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長公主緩緩走到伊汘朧身邊,笑意盈盈道:“憫嬪娘娘果然沒讓本宮失望。”
伊汘朧看見長公主,恭敬的疊腰施一禮,“嬪妾見過長公主。”
長公主細細打量幾眼伊汘朧臉上隱隱若現的疤痕,道:“本宮宮中有上好的去疤藥膏,改日本宮贈你一些。”
“多謝長公主。”
長公主溫和的笑笑,親昵的挽住憫嬪的手,一起朝太後身邊走去。低聲道:“凡事不可太過,弓拉的太滿會斷,欲速則不達。”
“謝長公主提點。”伊汘朧不以為然的一笑,但還是恭敬的答謝長公主的提點,想來長公主是以為她想往上爬的更高。
眾人正低聲議論著,就聽耳邊傳來太監的通告聲。“陛下駕到。”
立時,除了太後,所有人都恭敬的站了起來。
趙佐桓也聽說了太後在後宮中設了募捐宴,請了後宮的妃嬪,以及所有重臣的夫人赴宴,因此下朝後特意趕來露個麵。
“兒臣參見太後。”
“臣妾參見陛下。”
眾人行禮完畢,很快,趙佐桓就知道了憫嬪今日的光輝無私的事跡,起先他聽了也很開心,畢竟自己的妃嬪這麼大度,這麼為他著想,為他解憂,真是件難能可貴的事。
可笑著笑著,趙佐桓就笑不出來了,他特意看了下憫嬪捐贈出來的東西,整張臉就耷拉下來了,再無一絲笑容。看向憫嬪的眼神也變得陰沉沉,像是千年寒冰一般。
憫嬪把他精挑細選出來的,特意賞賜給她的東西,毫無保留都捐了出來,包括那顆他視若珍寶的夜明珠。這些東西蘊含了他無限的深意與愛意,她居然如此的不珍惜,當成廢品一般捐贈出來了。這就像一個人滿懷愛心的烹飪了一道大餐,卻被人連盤子一起丟進了茅坑裏一般的窩心。
伊汘朧隻顧著跟長公主等人閑聊,絲毫沒有發現趙佐桓的臉已經陰沉成鐵塊兒了,更不知道自己此舉居然激怒了他。
入夜,趙佐桓照舊去了毓舒宮留宿,隻是不像從前那樣溫情款款的擺弄她。打進了宮就一直板著臉一言不發,一副冰冷冷,陰測測的神情。
伊汘朧不善說甜言蜜語,更不知道他是在生自己的氣,隻以為是朝堂上的事讓他心煩。
入寢時,趙佐桓生著悶氣,故意麵朝外躺在床邊上,跟她保持一尺開外的距離,暗想自己已經表達的這麼明顯,她該猜到自己很生氣,然後該跟自己說些什麼吧。
豈料,伊汘朧見他沒有要‘那個’的意思,心中倒舒了一口氣,今夜終於不用被折騰的死去活來。於是很安靜的躺在裏麵,不一會兒就酣然入夢了。
趙佐桓等了半響,見身後沒有一絲動靜,終於忍不住悄悄的掉轉過身,一看,憫嬪居然睡著了。這下,趙佐桓著實氣到了,使性一般狠扯了扯被角,喉嚨重重的咳嗽了一聲。若是朝堂上這般咳嗽,隻怕一眾大臣早嚇的魂不附體了,
伊汘朧被驚醒,睡眼惺忪的看了趙佐桓一眼,“陛下是不是喉嚨不舒服,可要喝點水潤潤?”
趙佐桓心中氣道:“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一般人早就能聽出怒氣了,她卻問朕要不要喝水,真是蠢的可以。”趙佐桓第一次發現這個執拗強勁的小女子有些蠢,真不如其她妃嬪善解人意。自己坐擁後宮三千佳麗,哪一個不是變著法兒的哄自己開心,隻有她,反倒還要時不時的哄她開心。幾次可以,次數多了,作為帝王的那種自尊心可就受不了了。
見他沒反應,伊汘朧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又不知該說些什麼,索性又閉上眼睛繼續睡。
趙佐桓又等了片刻,睜眼一看,她居然又睡著了,這下是徹底的怒了,猛的掀開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小安子,更衣,起駕回宜人閣。”
小安子原本守在外麵昏昏欲睡,猛不丁聽見陛下低沉的怒吼聲,嚇的趕緊進來侍候更衣。暗想著都這麼晚了,怎麼想起駕回宜人閣呢!不過他可一句也不敢問,隻是小心翼翼的拿起袍服給趙佐桓穿戴。
趙佐桓冷著臉站在床邊,挺拔偉岸的身軀散發出懾人的寒氣,伊汘朧跟著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趙佐桓發怒了,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麼發怒。趕緊下了床,幫著小安子為他更衣。
趙佐桓見狀,怒氣更大了,她見自己要走,居然不是設法挽留,反而手腳麻利的給自己更衣戴帽,一副巴不得他快些走的神情。便是養一條狗,見主人出門還搖尾不舍呢,而他竟是養了一隻白眼狼。
“小安子,詔辛婕妤來宜人閣侍寢!”趙佐桓故意當著伊汘朧的麵下命令,想讓她吃醋發妒。果然,伊汘朧聽了,拿著玉帶的雙手略遲疑了一下,呆呆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