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宮裏傳來了一道喜訊。
鎮國公夏侯淳被無罪釋放了,連帶著夏侯家的諸多女眷也從教坊司被放了出來,恩準夏侯淳回鄉養老。
這一消息,讓伊汘朧無比欣慰。外公戎馬一生,卻落的個家破人亡的結局,真是令人唏噓。眼下總算是保住了一條性命。她知道,這其中肯定少不了趙瑾煜的從中周旋,不然,外公不可能這麼輕易被放出來。
想起趙瑾煜,伊汘朧心中又是一陣失落!
很快,就到了元宵節這日,也是正月裏最後一個大節日。
皇親國戚及諸藩王在這一天,也都會應邀帶著家眷入宮赴宴。
自然,元宵慶典,也是由淑妃操持。接連操持這麼多場宴會,還要處理後宮大小事務,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加上淑妃入宮的年頭不短了,膝下又有大皇子,也著實該晉封為貴妃了。
後宮早就收到風,說陛下要在元宵節上宣布晉封淑妃為淑貴妃。
元宵節這日。
宮中又是處處張燈結彩,布置的各位喜慶熱鬧。偌大的太晨殿,分左右兩列,依次設了一長溜席台。各種珍饈佳肴也早就備好了,淑妃滿月般的臉龐上一掃這幾日的陰霾,變的滿麵春風。到了晚間,皇親貴胄們大多帶著妻兒前來赴宴。各宮嬪妃也都陸續到了。
伊汘朧剛一踏進太晨殿,就看見淑妃正忙著招呼著宮人賓客,儼然一副後宮之主的架勢。
“淑妃姐姐,你的香包掉了!”伊汘朧路過淑妃身邊時,彎腰將地上一個香包撿了起來,微笑的遞給了淑妃。
淑妃接過香包,看了一眼,卻是是自己的香包,隨手係在了群帶上,“謝謝憫妹妹,快按位置就坐吧!”
伊汘朧似笑非笑的看著淑妃,淡淡的應了一聲,扭身朝自己的席台走去。
少頃,宮宴開始了,賓客們依次就坐,菜過五味,酒過三巡後。宴上又安排了精彩的歌舞助興。
鑾台上,趙佐桓舉起酒杯,滿臉欣愉道:“今日是元宵佳節,趁此佳節之際,朕宣布一件喜事!淑妃柔嘉淑德,資曆秉承,深慰朕心!”說到這裏,趙佐桓話語故意一頓,賣了個小官司。
台下眾人紛紛將目光聚在台上,洗耳恭聽。
淑妃更是激動的心都要跳出來,指尖掐著手心,緊張又期待的盯著台上,生怕漏聽了一個字。
趙佐桓剛準備開口繼續說,卻聽台下傳來一聲痛苦的吟聲,“呃--”
緊跟著,“劈叭--”似有杯碟摔碎的聲音。
趙佐桓心一怒,不悅的掃視台下,看是誰如此掃他的興。
卻見台下原來是憫嬪打倒台上的酒壺,此時正一臉苦楚的捂著肚子呼痛。“我肚子好痛……”
在她隔壁席台的柳昭儀跟花婉儀急忙上前查看,“憫嬪你怎麼了?”
趙佐桓見狀,轉怒為驚,三步並作兩步走下龍台,“憫嬪,怎麼回事?”
伊汘朧小臉煞白,額上冷汗橫流,裙下漸漸有血花綻放。
“啊--憫嬪出紅了!”柳昭儀指著地上驚呼起來。
伊汘朧顫抖著手指著麵前的湯圓,“臣妾吃了兩個湯圓肚子就好痛……”
趙佐桓一看,心瞬間一抽,慌忙將憫嬪抱了起來,“快去傳太醫!來人,殿裏的任何人都不準離開,任何東西都不準動。”說完抱起憫嬪朝著後殿行去。
隨即大批禁衛軍闖進太晨殿,控製住了眾人。
眾人麵麵向囧,議論紛紛,都不知發生什麼事。
淑妃也心慌慌,意亂亂,心中暗自驚詫,“這怎麼可能,我下的明明是慢性毒藥,要發作也不可能發作的這麼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須臾,一群太醫趕到。
太醫立即分成了兩撥,一撥去醫治憫嬪,一撥去檢驗憫嬪吃過的東西。
“陛下,我肚子好痛!”伊汘朧疼的渾身直冒冷汗,身下血流如注。
趙佐桓緊緊將她抱住,心疼如刀絞。
“啟稟陛下,憫嬪娘娘滑胎了!”常太醫檢查完畢後,戰戰兢兢的起身回話。
“什麼?你不是說,憫嬪的胎已經固住了嗎?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滑胎了呢?朕命你竭盡全力保胎!”
“回陛下,憫嬪娘娘是誤食了滑胎藥,藥效太凶猛,憫嬪娘娘的胎回天乏術了。”
趙佐桓臉色瞬間陰冷成冰,倒抽一口冷氣,“哪裏來的滑胎藥?派人去查,膽敢在宮宴上投毒毒害龍嗣,朕要將凶手碎屍萬段。”
“請陛下先讓開,憫嬪娘娘急需服藥排除體內餘胎,否則會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