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跪,看似簡單,實則最嚴酷。一時半會當然沒有問題,可跪上一炷香時辰看看,絕對連路都走不了。
尤其是跪在這鋪滿青石板的地上,不到一刻鍾就已經腰膝酸麻,頭暈眼花了。
伊汘朧跪著,慶枝和夏末也隻好一左一右的陪跪。
“你們不用陪我一起跪著,我一人受罰就夠了,你們何苦又搭上自己。”
“主子,奴婢們願意陪著您受罰,這樣奴婢心裏好受一些。”
伊汘朧心裏微微動容,知道勸不動她們,也就由著她們了。
很快,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盡管天氣很冷,伊汘朧額上卻直冒冷汗,臉色也蒼白如紙,渾身抑製不住的發顫。
她原本身子就虧虛的厲害,又多重舊疾未愈,根本經不起折磨。這一會功夫感覺像是丟了半條命。
慶枝,夏末二人雖然也都凍的渾身發顫,但兩人身體比伊汘朧健壯太多,尚能勉強忍受的了。
轉眼,過了中午,天氣漸漸轉涼。北方的氣候寒冷,坐在屋子裏尚要抱著手爐,更何況是這沒有任何保暖措施的禦花園。
“天啊,這不是憫嬪娘娘嗎?怎麼在這裏跪著?”
“聽說是陛下親自下令罰跪,替辛婉儀出氣呢。”
“哇,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憫嬪娘娘不是最得寵的嗎?”
“唉!風水輪流轉,這宮中的事瞬息萬變,咱們還是快走吧。”來來往往的宮人,個個見了都忍不住猜測,竊竊私語。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
天氣漸漸變天了,開始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來。冷風伴著細雨沁透身上,真是寒徹骨。
禦花園的一端,趙瑾煜石樁一般的站著,已經站了許久了。
此刻他心裏悔恨莫及,恨自己不該將她帶到京師。
“咳咳~咳咳~”
“主子,您怎麼樣了?您靠著奴婢歇一歇吧!”慶枝強忍著痛楚移前一步,挨著伊汘朧身邊跪著,讓她將頭靠在自己肩上。
“咳咳~咳咳~”伊汘朧隻覺喉嚨癢的難受,可是咳又咳不出來,喉管一股氣不住的往上湧動。
慶枝急忙掏出絹帕提她擦拭嘴角,心裏慌的不行,“主子,您的臉色好難看,您可一定要撐住啊,奴婢這就去求太後她老人家。”
伊汘朧弱弱的拉著她,搖了一下頭,“咳咳——噗——”一口汙血隨著急咳嘔了出來,喉嚨終於沒有那麼癢了。
慶枝低頭看了一眼絹帕,轟的一下腦子炸開了花,哆嗦著嘴唇道:“主主主子,您吐血了!”
伊汘朧雙目渙散,唇角勾起一抹輕笑,眼前一黑,直直朝前栽去。
“憫主子,快來人,憫主子吐血了……”
可是來來往往宮人,誰也不敢上前來查看,更別提過來幫忙了。
“救命啊,快來人啊,快救救憫嬪娘娘,求你們快去請太醫過來。”
慶枝搖晃著伊汘朧,夏末撕心裂肺的喊著救命,可惜無人敢上前來。
趙瑾煜終是忍不住了,自花園的一端急步走了過來。
慶枝看到趙瑾煜,如遇救星,慌忙跪地哀求,“燕王殿下,求您快救救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吐血暈過去了!”
“馬上去請太醫,救人要緊!”
“奴才,奴才……”路過的小太監嚇的支支吾吾不敢應答。
趙瑾煜的貼身侍從趙安急忙道:“屬下去請吧,”言畢,急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