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
“謝陛下!”揭榜人謝了恩,不卑不亢的站立起身,定定的立在殿下等候旨意。
趙佐桓微抬眼皮,瞄了一眼殿前立著的揭榜人。
這一瞄,不由得心涼半截,一陣失望透頂,先先燃起的一絲希冀徹底破滅。
隻見眼前站著一個身高不足五尺,衣衫襤褸的道人。且這道人模樣還生的奇怪的緊,娃娃般的圓臉上,卻生著銀眉銀須銀發。有種頑童硬裝老生的突兀,看著不舒服極了。
尤其是,其貌不揚也就算了,肩頭上居然還趴著一隻尖嘴白毛的野狐狸,隔大老遠的都聞見一股騷哄哄的臭味。隻怕去街上隨便拉個耍猴的,看起來都比他像神醫,整個一耍把戲的跳梁小醜。
殿前如此失儀,單憑這一點,就夠斬他十次了。
趙佐桓心裏很是不悅,蹙眉道:“你便是揭榜人?你可知亂揭皇榜是死罪。敢戲弄朕,更是罪加一等。”
言下之意,已經呼之欲出,根本不信這道人有能耐。甚至想當場下令趕走這個跳梁小醜,自己心裏是一萬個抗拒憫嬪的遺體,被這種人的汙目穢睹。
淑妃,宸妃等人見狀,心裏卻歡喜的很。這麼一號人物兒,跟個叫花子差不離,隻怕是連太醫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早知如此,就該早些勸陛下準許這個叫花子來醫治,害的兩人好一陣擔驚受怕。
淑妃心裏的大石徹底放下了下來,故裝悲切道:“陛下,人不可貌相,說不定有大本事,就讓他試試吧!”
“可說是呢!試試又不會少塊肉,盡管試試唄。”宸妃用帕子掩住唇角,死死壓製住笑意。
趙佐桓聞言,更怒,“憫嬪是皇妃,遺容豈容他人肆意觀瞧。來人,賞他十錠金,送出宮去吧!”言畢,再不願跟這道人多費口舌和精神,一撩後襟站立起身,欲拂袖而去。
老道見狀,一點也不驚不慌,哼敕一笑,裝神弄鬼般四下張望,“病主是離魂之症,三魂七魄,不見了二魂六魄。眼下,維剩一魂一魄尚在軀殼。”
趙佐桓心中一悸,頓了腳步,回首半信半疑的盯著老道。
老道又故弄玄虛的一笑,接著道:“陛下,病主軀殼可是厥而不僵,死而不腐?口有津液,體有餘溫?”
這一下,三言兩語間便徹底顯了本事,想必這老道真有兩把刷子。趙佐桓徹底詫住,眼神從半信半疑轉而不可思議。
仔細回想,這兩日,他確實多次親吻過她,她的口中也確實有些許唾液。
“對,對極了!憫嬪便是這種症狀,道長說的一字不差!朕怎就沒想起來找司天監過來看看呢!”趙佐桓立時扭轉了態度。
“嗬嗬,病主眼下魂魄尚在宮中遊蕩,再晚可就消散了!”
趙佐桓濃眉一顰,切聲道:“快,快隨朕去內寢為憫嬪醫治,倘若能救活憫嬪,朕重重有賞!”
言畢,趙佐桓下了龍椅,親自引著老道往內寢而去。
這老道說的玄玄乎乎,淑妃,宸妃兩人聽了,心中一驚,竟感覺渾身冷嗖嗖的。互望一眼,竟不敢跟去內寢。
須臾。
趙佐桓親領著老道進了內寢。
寢內紗簾飄飛,無風自動,似乎真有些玄說。
趙佐桓此刻也顧不上什麼褻瀆不褻瀆了,急忙撩開榻前紗幔,示意老道診治。
老道輕咳一聲,邁步上前,自細的看了一眼伊汘朧的症狀。
榻上,伊汘朧依舊安靜的躺著,麵容稍有些黯淡無光,無論怎麼看,也不像死人。
“原來如此,貧道原先還好奇,離魂數日竟能不斷氣,原來是紫薇星在庇佑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