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翩然離去後。
趙佐桓的心神,卻無比雜亂起來。
這老道原來是受命於人,前來為憫嬪診治。那人還替自己出了診金,而且是自己都出不起的價格。
想必,診金絕對不是真金白銀。
會是誰?
盡管一肚子的疑問,但趙佐桓還是遵照老道的吩咐,拿著那件小衣去了內寢。
——臥寢——
伊汘朧安靜的躺著,眼下又已經昏睡過去了。
慶枝和夏末在一旁守著。
“將這件寢衣為憫嬪換上!”
“是,奴婢遵命!”
慶枝接過那件小衣,和夏末小心翼翼的除去伊汘朧身上的衣物。將那件小衣給她穿好。
趙佐桓定定的站在榻前看著,腦子裏一片混亂。
“陛下,已經給主子換好了。”
“噢~,都下去吧!”
“是!”兩人恭敬福了一禮,退出了內寢。
趙佐桓一撩袍服後擺,自榻前落座,出神的凝視著伊汘朧。
榻上,伊汘朧看起來仍舊麵色蒼白,奄奄一息。但總算是活過來了,身上也有了溫度。
趙佐桓柔柔的憐著她臉龐的碎發,心中五味雜陳。
能令自己這麼欲罷不能的女子,魅力自然是無窮,必然也能令別人欲罷不能。
會是誰?
趙瑾煜嗎?
對,肯定是趙瑾煜。除了他,不可能是別人。每每憫嬪有難,他都不會坐視不管。甚至,不惜豁出性命去救她。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臣子的本分,他必然是深愛著憫嬪,才會如此。
想到此,趙佐桓心中醋意翻滾,氣恨難耐。同時,卻又有一絲自得。畢竟,抱得美人歸的是自己。任趙瑾煜如何覬覦,惦記,勝利的始終是自己。
“朧兒,你永遠都是屬於朕的。朕愛你!同時,你也得如朕愛你這般,來愛朕!你若敢對別的男人有一絲一毫的愛慕,朕定會用最殘忍的方式,親手毀了你。朕絕不容許,你對朕有半點不忠。”
趙佐桓俊逸逼人的臉龐,交織著陰狠和深情,讓人不寒而栗。
窗外,天已經隱隱透亮了。往日這個時辰,差不多該要起床了。可趙佐桓已經連續多日,幾乎沒有怎麼睡過,身體早已經累乏到了極致。
卯時,破曉!
“嗯~”伊汘朧嚶嚀一聲,終於恢複了知覺,幽幽睜開了雙眸。
自她昏迷,至今已經不下月餘。再度睜開眼睛時,都恍如隔世般不真切。
趙佐桓倚在榻欄之上昏睡,他的眼窩下深陷出一個窩窩,布滿烏青。下頜更是胡子拉碴,晦暗無關,看起來憔悴不已。
若不是因他穿著龍袍,伊汘朧幾乎不敢相信這是趙佐桓。
想來,在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他一定是心痛至極,才能將自己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有一瞬間,伊汘朧似乎忘記了他所有的壞,癡癡的注視著他。
前世,她愛他愛到骨子裏,愛的那麼卑微,愛的低如塵埃。倘如他肯給她一點點的柔情,便不會有今日的悲劇。
她多想多想問問他,心中可曾對榮曦有過一絲情意?可曾有過一絲的後悔?可曾還記得那個總愛跟在他身後,叫他桓哥哥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