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公子呢?”
蕭淩風跨進主院,隨口一問。
沒等長安回答,蕭淩風腳步忽然頓住。莊清月的身份在他這裏是明明白白,但莊清月自己還不知道。所以,該讓阿憐以一個什麼方式出現,才不會惹他懷疑呢?
得想個說得通的理由。
“你說……”
蕭淩風轉頭看向長安:“你說我要以什麼理由,讓這丫頭出現莊清月眼前,還不讓他生疑呢?”
長安:?不至於吧?偷偷帶姑娘回來還要硬生生往莊公子眼皮子底下放?
長安:“王爺,這……不太好吧?”
為免靖北王府家宅不寧,他小心翼翼規勸自家王爺:“不如,咱們給這位姑娘另收拾個院子?”
蕭淩風擺擺手:“不必,我帶她回來,本就是要讓她跟著莊公子的。”
長安:“哈?”
阿憐原本就是莊清月的侍女手下,讓他們主仆二人待在一處正好。隻是蕭淩風並不想讓旁的人知道這一層緣由,因此也並不多做解釋。
蕭淩風催促:“快,給我想個理由。”
長安:“……”
他心裏發苦,想了想認命道:“要不就說是您在路上救回來的災民?您見她孤苦無依,於是帶回王府,給她一口飯吃。”
蕭淩風恍然,對啊,這不就是個現成的理由嗎!
主院裏,喜樂拿出最後一根肉條遞給莊清月:“公子,最後一根啦,您來喂吧!”
話音剛落,蕭淩風在兩人身後出聲:“什麼最後一根?”
還沒等到回答,一隻蒼鷹從天空中俯衝而下,強健有力地雙翼掀起一陣強勁的氣流。
黑影從眼前倏然閃過,蕭淩風本想出手,卻又覺得這道身影十分熟悉。於是手指微動,硬生生按捺住了出手將它擊落的衝動。
風聲停住,帶著彎鉤的鳥喙叼起肉幹後,鷹爪緊緊扣在那石頭宮燈的尖頂上,歪頭與他視線對了個正著。
看著那蒼鷹頸間環繞著的那一圈白羽,蕭淩風此刻無比慶幸。如果方才不小心傷了這鷹,豈不是又給了莊清月一條記恨他的理由?
他走近兩人,若無其事地發問:
“在喂鷹麼?”
喜樂聞言轉身,就見一個身形高大的黑子男子站在兩人身後。
隻看了一眼,喜樂就知道,這男人雖然不像他們草原上的勇士們那樣肌肉賁張,但這副身體的每一寸,都蘊含著強勁的力量。
比起那些毫無美感的大塊頭,有一半漢人血統的喜樂,更羨慕這樣修長健美的身形。於是看向蕭淩風的眼神裏,不自覺地就帶上了豔羨和崇拜。
“王爺回來了?”
莊清月也好聲好氣地應付著。
他方才隻顧逗著喜樂喂鷹,一時間放鬆了警惕,還真沒察覺到蕭淩風的腳步聲。
此時猝不及防的,先前被他遣出去送信的白羽就與蕭淩風撞了個正著。
完了。
莊清月麵色如常,心裏卻有些煩:怎麼這人好死不死地這個時候回來,他本來想著讓白羽今晚離開的……
他先前一時情急讓白羽去雁山送信,隻怕白羽已經在雁山與蕭淩風打過照麵了。
這鷹身上那一圈白色羽毛實在太過顯眼,隻要見過就很難忘記。
於是他一邊仔細觀察著蕭淩風的反應,一邊思索著,假如蕭淩風有所懷疑存心試探,要怎麼解釋才能解釋得通呢?
忽然,他聽見蕭淩風腳步動了。
莊清月一咬牙,正要抬手接招,卻見蕭淩風三兩步繞過他走到了白羽麵前,一本正經地開始誇讚:
“這鷹養的真好,羽毛順滑眼神犀利,雙翼也比尋常鷹隼力量更強些!不愧是草原上的猛禽!”
白羽好像也還認得他,見他靠近,不僅沒啄他沒飛走,甚至還偏頭把腦袋遞了過來,仿佛在主動向蕭淩風示好。
“哇!”
喜樂見狀驚呼出聲。他眼睛亮晶晶的,對蕭淩風油然而生的崇拜和好感蹭蹭蹭往上漲。
蕭淩風轉頭,像是這才看見喜樂似的。
他打量喜樂兩眼,想起來前幾天讓長安給莊清月挑新小廝的事情,心裏便把喜樂跟“莊清月的小廝”對上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