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翟林天和許曉東等人,都有點發愣的看著陸原。
好半天,翟林天才指著陸原,不敢相信的說道,"莫非這小子,還是個白癡?"
"你,竟然讓一個白癡,給我戴綠帽子?!"翟林天老臉上,顯得更加陰沉恐怖,"媽的逼,你對一個白癡比對我還好?!我在你眼中,連一個白癡都比不上?!"
"再看看這照片,看看你跟這白癡在一起的樣子,你找了個白癡當男朋友?!"翟林天抓起桌子上的照片,砸在了周允的身上,"我今天倒要看看,你這白癡男朋友有什麼過人之處!"
"不,不要。"周允眼看著翟林天要找陸原的麻煩,她擋在陸原身前,撲通一聲就給翟林天跪下來了,她仰著臉,盡力,但很艱難的說道,"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說完之後,周允的心,就很痛。
是的,盡管之前她的心裏就認定自己沒資格當陸原的男朋友了,可是,那也隻是自己在心裏這麼想的。
但是現在自己親口說出來,那就是另一種感覺了。
這一刹那,她就感覺到,仿佛有東西,真的從自己身體抽離了。
而同時這一刹那,她也再一次,有一種徹底的陸原斬斷情緣的訣別感。
是的,自己和陸原,從此再也沒有情願情分了。
自己隻是一個照顧他的人!
"他,他是我的弟弟,他天生智力殘疾,所以我一直帶在身邊,求求你了翟老,他隻是我弟弟而已啊!"
周允跪在翟林天麵前,一遍一遍的說著"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弟弟。"
一遍,又一遍。
一開始,每說一遍,她的心就痛一份,到最後,她的心不痛了,她的語氣變得機械。
她就仿佛是失去了意識,失去了感覺,失去了痛苦。
也失去了,愛的能力。
"他是我弟弟,他是我弟弟。"
周允抱著陸原,喃喃的叫道。"弟弟,弟弟。"
她的聲音,是那麼的麻木,就仿佛是傻了一樣。
是了,盡管她從再一次決定來會所那天開始,自己就不在把自己當成是陸原的女朋友,可是,她從來沒有口頭上說出來過,她的心裏,還是有那麼一絲期望的啊!
然而,今天她喊了出來,她就像是大聲的宣布一樣,喊著"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弟弟。"
"弟弟?"翟林天頓時一愣。
要是弟弟的話,這倒是沒啥可說的了。畢竟傻子弟弟,自然需要照顧照顧了。
"那個傻子,不是她弟弟!"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突然,包間裏又進來了一個人,指著陸原大聲的說道,"這個白癡,就是她的男朋友!"
看到此人,周允頓時,全身如墜冰窟。
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來人竟然是公寓大樓的房東!
周允怎麼也沒有想到,房東竟然也會來了。
但是當她看到莉莉臉上那得意的笑容的時候,她就終於明白了過來。
是了,照片是她們拍的,那她們肯定這幾天一直在調查自己,對自己了如指掌了,既然如此,她們把房東也帶來,並不稀奇了。
"這個女人也真是夠賤的呢,找了個智障當男朋友。"房東顯然被莉莉收買了,指著周允,"一開始,我也以為這智障是她的弟弟,畢竟有哪個正常的女人,會找一個智障當男朋友呢?可是每一次,我說這個智障是她弟弟的時候,她都會憤怒的盯著我,跟我糾正那智障不是她弟弟,而是她男朋友!好像,有了這麼一個智障當男朋友,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一樣,真是賤啊,我反正是從來都沒見過這麼賤,這麼變態的女人,我真是奇怪,她的心理到底是什麼樣的啊,怎麼會喜歡一個智障啊,還住在一個房間裏,一想到晚上他們在一起,我就真的很好奇,他們晚上會做什麼,還有啊,這女人以前很窮的,也就是突然有一天好像發財了,給她的智障男朋友買了很多東西。你看,那個毛絨熊玩具,還有那智障身上的名牌衣服,都是這個賤女人買的……"
"好了,夠了!"
翟林天此時聽的是雙眼冒火,一聲怒喝。
嚇得房東也立馬住了口。
包間裏,沒人敢再說話了。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翟林天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了。
時間走得很慢很慢,對於周允來說,每一秒鍾都是煎熬。
"你這個賤人,虧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清純呢,你裝的還真像啊!"翟林天一腳踹在桌子上,頓時,桌子上的吃喝全部掀翻在地上,乒乓亂撞。
包間裏。大氣都沒人敢喘一口了。
"一開始我就問你有沒有男朋友,你說沒有,厲害,果然厲害,連我都被你耍的團團轉,我碰你一下,你渾身硬的跟鋼鐵俠似的,卻回去陪這個白癡睡覺!還拿著我給你錢,去養這個白癡!拿我的錢給他買衣服,拿我的錢,給他買這個熊玩具!"
翟林天說著,一把從陸原的手裏搶過那隻玩具熊,哢哢哢,幾下子就給扯的稀巴爛。
"格裏斯!"陸原心疼的大叫起來,憤怒的衝向翟林天。
砰!
然而他都沒有靠近翟林天。
一隻大腳就踹了過來。
許曉東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微笑,"一個白癡還敢對翟總動手?"
陸原直接被踹的飛了出去,砰的一下墜落在地上,趴在地上,衝著地麵,不停的咳嗽,地板上,是星星的血跡。
"哇!"陸原直接大哭起來,"允允,他打我,他打我,我好怕,我好怕,嗚嗚,嗚嗚……允允抱抱,允允抱抱……"
眾人看到一個大男人。竟然這副模樣,都吃吃的笑起來。
然後周允卻看得,心疼的眼裏的淚花點點。
她再也顧不得翟林天他們了,幾乎下意識就衝向了陸原。
緊緊的把陸原抱在懷裏。
陸原大哭著抱著周允,"他們都是壞人,我們回家,嗚嗚……"
周允的淚水,順著臉頰滴在陸原的頭發上,聽到陸原說要回家,她的心就更痛了。
她又何嚐不想回家,可是自己有這個能力嗎?
陸原現在需要自己的庇護,可是自己又怎麼能庇護得了他?
此時的周允,隻感覺到一種絕望。
自己就好像是被群狼環伺的帶著一隻幼崽的羚羊媽媽,狼群團團包圍,嘴角露出獠牙和獰笑。
羚羊媽媽,唯一能做的,也隻有跪在地上,把幼崽擋在懷裏,先讓自己的血肉之軀供給惡狼,給予幼崽爭取多活幾分鍾的時間。
或者就像是熱水鍋裏的懷了孩子的鱔魚,盡量把身體弓起來讓肚子脫離水麵。
但是也隻是讓肚子裏的魚仔多活個幾秒鍾而已,最終,都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