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我的那位男士是我們院裏口腔科的醫生,也就是俗稱的牙醫。上個月我因拔智齒去找過他一次,因為同在一家醫院工作,幾句話下來便算是認識了。
我隻好停下腳步麵對著他們,“顧醫生,你不是下班了嗎?”
我記得我們院裏的口腔科朝八晚六,晚上是不用值班的。
顧雲初笑了笑,“我回來拿點東西。”
我隱隱察覺到那個男人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心頭忍不住一緊,暗暗捏了把冷汗,故作淡定的說,“顧醫生,我先走了。”
顧雲初點頭,“好。”
我這才再次看向那個男人,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他亦衝我微微頷首,淡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從我身上一掃而過的目光仿若在看一個陌生人。
看來他應該沒有認出我。
說不清是鬆了口氣還是失落,我心裏一時間百感交集,沒有再多留,低著頭快步離開。
走出好長一段距離,我才發現我的手心裏全是汗水。
“安檸!”
肩頭忽然被人用力的拍了一下,我驚魂未定的抬起頭。
是袁皓,他今晚不用值班,過來接我去他家吃飯。
袁皓他先前並不在這個鎮上工作,是後來才調派過來的,所以房子在隔壁鎮上,從這裏開車過去的話需要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我們去到的時候,袁阿姨已經做好了飯菜端上桌麵了,一頓飯下來氣氛倒也不錯。
吃完飯後,我幫著袁阿姨一起收拾碗筷。
當廚房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袁阿姨笑容一斂,看著我的目光變得挑剔,語氣也尖銳了幾分,“我不知道我兒子看上你什麼,如果你真的有心跟阿皓過,就換份工作吧。”
我抬頭看她,“阿姨不喜歡醫生?”
袁阿姨冷笑,“倒不是不喜歡醫生,可阿皓是警察,本來就是個不著家的職業,我可不想你嫁來我們家後還天天加班不著家。做人媳婦的,就該好好待在家裏,學會怎麼持家。”
袁阿姨的意思很簡單,要麼換工作要麼跟她兒子分手,我明白。
可我是學醫出來的,不當醫生還能做什麼。
而且讓我辭工在家相夫教子,我自認做不到。
我無意跟未來婆婆爭吵,還沒等我想好該怎麼回答,袁皓走了進來,這個話題就此作罷。
袁皓父親早逝,家中隻有母親,從小被母親一個人拉扯長大的,並無不良奢好,熱情善良,努力上進,還顧家貼心,平心而論確實是個適合當老公的人。
但我並不確定,他適不適合我。
晚上我留在袁皓這邊過夜,他的這套房子是兩室一廳,他的媽媽住一間臥室,我身為他女朋友自然和他同住主臥。
洗完澡後,我躺在袁皓的睡覺的地方,袁皓自動自覺的從櫃子裏翻出被子枕頭去睡地板。
用袁皓的話來說,他喜歡我,尊重我,所以我們的第一次要留到新婚夜。
可我哪裏還有什麼第一次。
我的第一次,早在十八歲那年,以一百萬的高價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