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煙雨這種一言不合就炒老板魷魚的行為,基本每個月都會幹一次,比女人的大姨媽還要穩定,我已經司空見慣了。

我抽開纏在腰上薄被下床,去廚房裏給自己倒了杯冷水,仰頭灌了大一口,冰涼的感覺漫遍全身驅散開體內的熱意,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安檸你在幹嘛?”

“喝水。”

“哦,我也想喝。”

我放下杯子,轉身靠在流理台上,“十分鍾後到我公寓樓下來。”

“去你公寓樓下幹嘛?”

“你不是要約我吃飯?”

“對哦,好吧,我現在馬上過去。”

傅煙雨性格風風火火,風風火火的說完,風風火火的掛斷電話。

我又看了眼時間,將手機塞進口袋裏,。

上洗手間洗漱換衣服,在下到樓下,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剛剛好十分鍾。

等了大概三十秒左右,一輛車子在我麵前停了下來。

但不是傅煙雨那輛廉價的QQ車,而是某人那輛昂貴的路虎攬勝。

駕駛座的門打開,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我抓著包包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寧子希慢步走到我麵前,就在三步之外停下,眸色靜靜的看著我。

盡管心裏緊張,我還是大大方方的衝他笑了笑,“寧醫生,你怎麼在這裏?”

寧子希朝我伸出手,攤開掌心,“鑰匙落我車上了。”

我看了眼躺在他手心裏的躺著的鑰匙,鑰匙圈上掛著兩把鑰匙和一個醜不拉幾的小玩偶。

這串鑰匙確實是我的,小玩偶是去年傅煙雨送我的聖誕禮物,上麵掛著的是醫院櫃子裏的鑰匙。

我習慣將工作地方的鑰匙和自己居住公寓的私人鑰匙分開放,這串鑰匙應該是中午坐他車子的時候不小心掉下的。

看著他白皙帶著些許硬繭的掌心,我遲疑了一下,才伸手去拿鑰匙。

指尖不經意觸到他的掌心,不屬於我的溫度傳來,我心不由得輕顫了一下。

如觸電般迅速把鑰匙拿過來收回包包裏,將手藏在身後,努力忽視指尖上傳來的酸酸麻麻的感覺,牽強的扯著笑,“麻煩寧醫生跑這一趟了,其實你大可明天上班再給我的。”

寧子希隻是問:“吃過飯了嗎?”

“正準備去吃。”

“一起?”

我看著他,沒有立即開口。

且不說先約了傅煙雨,就算沒有,我也不可能跟他單獨出去吃飯。

我搖頭拒絕,“不了,我約了人。”

寧子希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男朋友?”

我不想說謊也不想說實話,隻能緊閉著嘴巴選擇不回答。

寧子希盯著我看了半響,忽然朝我湊了過來。

溫熱的呼吸夾雜著他特有的氣息撲襲而來,他的唇幾乎貼到了我的臉上的皮膚。

突然的靠近讓我心底沒由來的一陣慌亂,慌忙倒退幾步和他拉開距離,“寧醫生!”

“怎麼,”寧子希低低的嗓音傳入我耳中,“你怕我?”

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他,隻能繼續裝聾作啞。

但我確實怕他,害怕他這個人,更害怕他認出我。

就在我慌得不知所措的時候,一束刺眼的燈光朝我們的方向打了過來。

片刻後,一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廉價QQ車停在路虎攬勝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