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生氣的同時,也有些哭笑不得。
床頭打架床尾和,是形容情侶夫妻的,我和寧子希算什麼。
盡管清楚寧子希生氣的原因,但我還是和他們搖頭說不知道。
躲著寧子希已經夠艱難了,我不想再橫生什麼是非。
從廁所隔間出來,正好遇到了來上廁所的杜醫生。
杜醫生走到我身旁,壓低聲音問我,“你和寧醫生真的沒事?”
我低頭看著自己淋在水龍頭下的手,悶聲說:“我跟他能有什麼事。”
杜醫生顯然不相信我說的話,“那他這幾天怎麼總黑著臉,跟別人欠他好幾百萬似的,他手底下幾個醫生嚇得都開始考慮離職了。”
我頓了下,關掉水龍頭,轉過頭,目不轉睛的盯著杜醫生看。
杜醫生被我盯得打了個寒戰,“你看著我幹嘛?”
“為什麼科裏的人都愛把我跟寧醫生湊在一塊兒?”在明知道我有男朋友的前提下,還硬是要將我們湊成一對。
杜醫生神色古怪的瞅了我一眼,“別說急診科,就是整個醫院,寧醫生也就對你一個人特別對你一個人好,不湊你們還湊誰呢。”
沒等我開口,杜醫生又接著說,“你總說你有男朋友,可誰見過啊,估摸著大家都將你那話當成擋桃花的借口了,別說院裏其他醫生在你說你有男朋友之前,沒有那麼幾個追過你啊。”
我一愣,覺得杜醫生說的竟然很有道理。
在我跟被人說我有男朋友之前,院裏確實很多男醫生或明或暗的追過我。
而且我確實一直在說我有男朋友,卻從來沒帶來給大家見過,人家懷疑很正常。
怪不得,怪不得那些人明明聽說我有男朋友了,還將我和寧子希湊在一塊,以為我和寧子希在一起。
杜醫生拍了拍我的肩膀,進隔間解決生理問題。
我從口袋裏抽了張紙巾出來擦幹手,將擦過手的紙巾往垃圾桶一丟,轉身離開。
回到辦公室剛剛坐下,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
穿著白大褂的寧子希出現在門口,語氣冷淡的衝我開口:“工作。”
工作時,寧子希向來簡言意駭。
我沒有多問,丟下手裏的東西起身,跟著他出去。
等我和寧子希做好手術前準備進入手術室,看見躺在病床上滿頭是血的病人時,饒是我心理再好,也被嚇了一大跳。
情況刻不容緩,我一邊替孕婦剖腹取子,一邊聽其他醫生說病人的情況。
這名孕婦懷孕37周,去買菜時路過工地,被從上麵掉下來的瓷磚砸到了腦袋。
目前孕婦陷入昏迷安危不明,送來醫院的路上羊水就破了,這種情況通常肯定是先剖孩子的。寧子希回辦公室找婦產科醫生,湊巧我在。
我抽空瞥了眼孕婦頭部,她額頭上方被砸裂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流血不止,才會導致臉上滿是鮮血,看起來十分的嚇人。
“徐醫生。”
我回過神,稍稍一用力,將肚子裏的孩子取出來。
這邊的事情很快,也就幾分鍾的事情。
確定孕婦子宮內沒有其他異狀或出血情況,另一名醫生開始替她縫合腹部傷口,孩子交由護士處理完後也立即送去了兒科。
接下來也沒我什麼事了,我靜靜的站在一旁,看向還在手術台上正專注的給病人縫腦袋的寧子希。
他身上穿著手術衣,頭上戴著帽子,臉上也蒙著口罩,隻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睛。
可即便隻是一雙眼睛,它就這麼專注的望著其他東西,也能讓人著迷不已。
我壓下心底異樣的情緒,轉身離開手術室。
再次回到辦公室時,杜醫生已經坐在位置上了。
杜醫生扭頭看了我一眼,“去手術了?”
我點了點頭,從桌上拿過杯子,去飲水機前接了杯水。
身後杜醫生的聲音再次傳來,“和寧醫生一起上的手術台?”
我仰頭喝了大半杯水,有些無奈的回過身看向她,“你想說什麼?”
杜醫生一臉無辜,“沒什麼啊,隨便問問。”
半個多小時後,寧子希也從外麵回來了。
他掩唇輕咳了兩聲,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說,往自己的辦公桌走。
沒一會兒又拿著杯子折了回來,去飲水機接水。
下午兩三點,急診裏沒收到什麼新的病患。
大部分醫生都在辦公室裏,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邊和旁邊的人聊天說話。
原先是兩名醫生小聲在聊,見寧子希沒管,後來就有別的醫生插了句嘴,再後來陸陸續續又有其他醫生加入,最後演變成了一夥人在辦公室裏吹起牛來。
他們說著說著,突然有人提起了徐蕊,聊起了她周六的生日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