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傅煙雨的話弄得有些發懵。
不過她這副快哭出來的模樣,倒是讓我有些慌了。
想起口袋裏還有一包紙巾,趕緊拿出來抽了張遞給她,很是無奈的說:“有話就說啊,話還沒說你哭什麼呢。”
“我是提前準備好跟你一起哭。”
“……”
這時傅煙雨已經鬆開了我的手,我掌心裏還躺著她塞給我的東西。
我看了傅煙雨一眼,在傅煙雨的示意下,我把拿包紙巾塞回口袋裏,慢慢的展開她剛才塞給我的那團東西。
那是張照片。
完全展開,撫平了褶皺,我看清了照片上的人。
照片上的,是兩名穿著校服的男女學生,背景是在青春洋溢的校園操場,男生摟著女生的肩膀,兩人的笑容純真甜蜜。
雖然照片裏的男生很青澀,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正是寧子希。
而女生……
我拿著照片的手幾不可聞的顫了顫。
“安檸,照片後麵有字。”傅煙雨扯著我的袖子提醒我。
我的心狠狠一緊,莫名的,有種鋪天蓋地的恐懼紛湧而來。
似乎,我看到了後麵的字,將會萬劫不複一般。
不管傅煙雨怎麼催促,我始終保留著這個姿勢,沒有往後翻。
傅煙雨想要過來搶照片,被我輕巧的閃躲開。
我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麼,我心底有個聲音告訴我,我和寧子希馬上就要領證結婚了,千萬不要去看後麵。
“安檸。”
我猛地回過神,迅速將手裏的照片收進口袋裏。
抬頭對上傅煙雨不悅的目光,我牽強的扯出一抹笑,“要是沒別的事情,你就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上班了。”
我推開傅煙雨,不再管她,轉身就往住院部大樓走。
“安檸,他和你在一起是不懷好意,你不要被他騙了!”
身後傅煙雨的話仍舊不停的傳來,她每多說一個字,我的腳步就更快一些,直至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我才放慢了腳步,隻是腦門上卻也出了不少汗水。
不懷好意?
我自嘲的笑了笑。
若說起不懷好意,當年和他在一起的我才是不懷好意。
如果不是為了他的錢,我怎麼會和他睡,又怎麼會和他同居。
所以,真正不懷好意的人是我。
不是他,對,不是他。
我渾渾噩噩的回到住院部六樓的辦公室,剛拉開凳子坐下,黎曉惠就湊了過來,一臉擔憂的看著我,“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還有一個小時就下班了,什麼也沒有。
我不停的催眠自己,剛才傅煙雨沒有來過,什麼也沒有給我,我什麼也沒有看到,可隻要手往口袋裏一摸,摸到那張硬紙片,一切的自我催眠全都成了枉然。
快下班的時候,我特地去了趟洗手間。
看到鏡中麵色蒼白無血的自己,我愣了愣。
幾乎想也不想的,擰開水龍頭,雙手掬著水不停的往臉上潑。
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當我再抬起頭時,卻發現鏡中的自己麵色白得依舊十分的難看。
“徐安檸,你到底在在意什麼?誰沒有那麼段過去呢。”
我對著鏡中的自己喃喃自語,洗手間裏空蕩蕩的,安靜的隻聽得到我自己的細微的聲音。
回到辦公室,我看了眼被我擱在一旁的包包。
裏麵此時正安靜的躺著我和寧子希的戶口薄,還有我自己的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