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以前的鬱寶貝,隻是習慣了和鄰居家的那位哥哥呆在一起,習慣了他寵自己,習慣了他對自己好。
十二歲,腦中有了個模糊的愛情概念,那種習慣也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慢慢演變成了喜歡。她很喜歡和鄰居家的哥哥在一起。
十二歲後,在十三歲生日的那天,僅僅是聽著鄰居哥哥一句“我們不能一起上學放學了”,突然之間就萌生了和他在一起一輩子的念頭。
媽媽說過,想一輩子和一位異性在一起,唯有和他結婚這個途徑。
所以鬱寶貝想嫁給寧曉哥哥,想當寧曉哥哥的新娘。
雖然十三歲的鬱寶貝不太懂得“嫁”是什麼意思,不懂婚姻意味著什麼,她也滿心滿意的想和她的寧曉哥哥在一起。
這種感覺,在第二年那個炎熱的夏天,她親眼看著她的寧曉哥哥提著行李去大學報道,深切的意識到以後不能再經常見麵後,愈發的強烈。
知道自己無力挽回,鬱寶貝大哭了一場之後,開始發憤圖強。
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好,為了讓自己配得上那麼美好的他,鬱寶貝不再熬夜看小說看漫畫,不再在上課的時候和夏寧說悄悄話聊八卦。
為了和那個對她很好很寵她,會衝她笑得十分溫柔,會沉著嗓音在她耳邊輕輕柔柔的喊她“寶貝”的人在一起一輩子,她要努力念書,讓成績變好,讓自己變得更好。
可等待長大的日子是漫長的,也是十分枯燥的。
從初三到高三,從鬱寶貝到言鬱溪,言鬱溪見到過學校裏無數對早戀的野鴛鴦,也見證了那些野鴛鴦比夏夏阿姨寫的小說還咬狗血的愛恨情仇。
他們自以為轟轟烈烈的愛過,但其實分手沒多久連對方叫什麼都不記得。
例如,像夏寧同學這樣的。
夏寧談男朋友,從來不超過一個星期。
每個男朋友她都愛得轟轟烈烈,時限一到也甩得轟轟烈烈。
甩完,別說名字,連對方的臉都忘了。
夏寧成績一塌糊塗,也不上進,但就灑脫幹脆這點,言鬱溪是佩服她的。
可佩服,並不代表羨慕。
媽媽說過,每個人的愛情都不一樣。
那些快餐式戀愛,也並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始終隻有一個永遠。
……
在言鬱溪第N次被男生的告白後,夏寧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五哥都這麼久沒來找你了,你還惦著他啊?”
寧曉上大學後住校,言鬱溪念高中也住校。他暑假都不回家,寒假回來麵都還沒見著,就回寧宅去了。即便是作為鄰居,她也很少見得到他。
他們最後一次見麵,還是在過年的時候。
那是極其匆忙的一麵,寧曉隻是遠遠的笑著衝她比了個手勢,話都沒來及說兩句,就跟著他爸爸媽媽回寧宅去過年了。
為這件事,言鬱溪難過了好多天。
不過難過完之後,笑一笑又是一條耐心等待的好漢。
聽著夏寧的話,言鬱溪一點兒都不覺得難過,反而笑嘻嘻的說:“是啊。”
她的寧曉哥哥,她怎麼能不惦記呢。
夏寧翻了翻白眼,“好吧,真拿你沒辦法。”
就像言鬱溪不理解夏寧的快餐式戀愛一樣,夏寧也不理解言鬱溪的佛係精神暗戀,但這並不妨礙她們做好朋友。
放學後,言鬱溪和夏寧在校門口分開,言鬱溪獨自往回家的路走。
三年多以來,即便寧曉不在,言鬱溪也沒有讓家裏人安排司機接送。
這條路,言鬱溪和寧曉一起走了好多好多年,即便這些年道路有了些變化,但上學放學走在路上,給予她的還是滿滿的回憶。
很多時候,她自己一個人走在路上,會幻想著寧曉還在她身邊,笑容溫柔的喊她“寶貝”,然後再一個人傻傻的笑。
其實,除了長輩們,同輩的即便是她大哥二哥,也從不喊她“寶貝”。
唯有寧曉,他不怕她爸爸揍,親昵的喊她“寶貝”。
想起從前的事,言鬱溪兀自傻笑了一會兒,從包包裏拿出手機,點開通訊錄,往最頂上的那個人的名字看去。
那個聯係人,她沒有備注真實姓名,用字母“Aaaaaa”來代替。
裏麵存著的那個號碼,是十三歲生日那天,她偷偷從大哥的手機記下的。
在她有了手機之後,甚至沒存爸爸媽媽的聯係電話,第一時間跑去翻出記錄在手賬本上的號碼存了進去。
可這麼多年以來,她一次都沒有打過。
甚至,不知道他有沒有換號碼。
言鬱溪也不在意這個被自己當成寶貝的電話號碼還有沒有效,笑眯眯的看了一會兒,將手機丟回包包裏,心情很好的哼著小曲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