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臣,從今天開始,這小王八蛋就交給你了。”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位年近六十身著軍裝的老者走了進來,手裏還拎著個大約是十七八歲左右,看起來灰不溜秋的小姑娘。
正坐在椅子上喝著水的寧紀臣動作一頓,看清來人,立即放下水杯站起身,挺直了腰背嚴肅的衝著老者行了個軍禮,“雲首長!”
被喚作雲首長的老者擺了擺手,歎了口氣,將手裏提著的小姑娘拎到寧紀臣麵前,“我這外孫女從小頑皮,我今天把她交到你手裏,你……”
頓了頓,一咬牙,心一狠,“不要給我麵子,不聽話盡管往死裏揍!”
小姑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的外公。
她不就是逃了幾次課,不痛不癢的玩了幾次失蹤,路見不平揍了幾個不聽話的臭小子而已,用得著這樣對她嗎!
然而雲首長並沒有給她抗議的機會,一腳踢在她的屁股上,將她往寧紀臣麵前一踢。踢完,生怕自己會心軟,一刻不停的離開了辦公室。
霎時間,辦公室裏就剩下小姑娘和寧紀臣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四周圍安靜得十分可怕,還有一股無聲的尷尬蔓延著。
寧紀臣重新拿起水杯,仰頭將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
就在他喝水的時候,被踢在他腳邊的小姑娘正睜大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仰著頭一臉好奇的看著他。
小姑娘的頭發很短,小臉不知道沾了鍋灰還是沾了泥巴,黑一塊白一塊,若不是胸前那昭示著女性特征的凸起,很容易讓人認為這是個男孩子。
喝完水,寧紀臣重重的呼了口氣,手裏的空杯子往旁邊的辦公桌一擱,淩厲的雙眸一眯,突然大喝了一聲:“站起來!”
猝不及防被吼了一臉,小姑娘嚇得連滾帶爬的遠離了寧紀臣幾米,歪歪扭扭的站了起來,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昂首挺胸,擺足了規整的軍姿,緊繃著小臉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
看著小姑娘的姿勢,寧紀臣若有所思點了頭,“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立即回答:“雲晴輕。晴天的晴,輕鬆的輕。”
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珠子骨碌碌一轉,笑眯眯的看向寧紀臣,一副自來熟的語氣問:“帥哥,你叫什麼呀?玩QQ嗎,我們互加個QQ啊!”
寧紀臣:“……”
……
七月份的天氣,真的好熱好熱好熱。
太陽火辣辣的,將整個操場曬得泛著白光。
記不清是第幾圈了,雲晴輕跑的渾身都濕漉漉的,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出來似的,白皙的小臉紅撲撲的,就像是喝了高度數的烈酒。
整個連裏全都是男兵蛋子。兵蛋子們一個午覺起來,正要去操場集合整隊,猛然看見操場上有個雌性生物,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頓時就如熱鍋裏的螞蚱,上躥下跳起來。
和尚廟裏突然有了姑娘,怎麼能讓他們不激動!
“小李子,是不是我想女人想瘋了,我居然看到操場上有個女人。”一個寸頭馬臉的男人激動得猛拍身旁夥伴的肩膀。
被拍的小李子捂著胸口,也是一臉不敢置信,不過他還是十分堅信自己2.0的視力,“阿狗,不是幻覺,是真的有女人。”
他來這裏一年多了,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女人出現在這裏。
要知道,他們這兒就連炊事班的人全都是雄性啊。
“都愣在這裏做什麼,集合!”
一聲怒喝從兩人身後傳來,嚇得大夥背脊一挺,趕緊各就各位集合。
報完數,寧紀臣視線從兵蛋子們的臉上掃過,正要開口,一陣腳步聲傳來,緊跟著小姑娘柔柔弱弱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報告長官,十圈跑完了,我可以去休息了嗎?”
兵蛋子們仍舊繃著臉目不斜視的,耳朵卻全都豎起來了,一個個眼底閃動著八卦的光芒,就差沒不顧一切亂紀律往小姑娘跟前湊了。
寧紀臣擰了擰眉,一扭頭,對上小姑娘可憐兮兮的目光,視線從她濕漉漉的頭發和紅撲撲的小臉蛋掃過,食指往隊伍邊上的某個位置一指。
沒等他開口,雲晴輕便明白過來了。
心裏頭雖然憤怒,但還是乖乖的跑了過去。
這鬼地兒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除非她橫著出去,否則絕對逃不了。
以防萬一再被罰跑個十圈八圈,她暫時還是乖乖聽話好了。
正所謂,小女子能屈能伸,識時務為俊傑。
雲晴輕並沒有因為性別受到優待,接下來跟著其他兵蛋子一起被操練了一整個下午,烈日當空,差點兒沒脫層皮。
好不容易才養回來的白嫩皮膚,全都被曬紅了。
幾乎不用想,雲晴輕都知道自己將要麵臨皮膚脫皮,然後變黑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