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紀臣愣了愣,低頭看著懷裏的人,目光微動。
他沒有推開她,她也沒有放開他。
雲晴輕埋頭在他懷裏,小臉上浮現懊惱之色。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抽了,怎麼就撲過來了。
不過,他的身體好結實。
雖然抱起來硬邦邦的,可是好有安全感。
這種安全感,就連她爹都沒給過她。
抱著抱著,她突然就不想鬆手了。
雲晴輕抿著唇,腦袋在寧紀臣懷裏拱拱蹭蹭,“長官,你真好。”
今天他背著她走了好遠好遠的路,具體有多遠,她已經估算不出來了。
由始至終,不管遇到了什麼危險,他都沒有將她丟下,咬緊牙關背著她。
雲晴輕覺得,連她爹都做不到這個地步呢,但是他做到了。
所以,他真的很好很好啊。
寧紀臣麵色緩和了些許,雖然覺得這個時候說實話可能不應景,但他還是如實的說了,“不用感動,換了個人我也會這麼做。”
“長官,你真討厭!”
雲晴輕哼哼的說著,摟在他身後的手往他結實的腰上用力的捏了捏。
寧紀臣身子僵了僵,沉默片刻,拉開雲晴輕環在自己腰間的雙手,大掌握著雲晴輕的肩膀推了推她,同時倒退兩步,和她拉開了距離。
對上雲晴輕疑惑不解的目光,輕聲說:“快去洗吧,我在這裏給你把風。”
說著,收回目光,沒再看雲晴輕,走到一旁的樹底下背對著她站著。
雲晴輕當寧紀臣是害羞了,心情頗好的哼著小曲兒,將自己渾身上下扒得一幹二淨,“撲咚”的一聲,跳進了河裏。
河水不深,雲晴輕站直了身體,水也隻到她下巴的位置而已。
大夏天的幾天沒洗澡,這會兒脫光了泡在水裏,雲晴輕頓時感覺舒服得不得了,就像是被堵塞住的毛孔全都被冰涼的河水衝刷開了。
野外沒有沐浴乳也沒有洗發水,雲晴輕隻得將就著用水搓搓就算了。
這個澡,雲晴輕足足洗了一個小時。
在河裏泡的皮膚都發皺了,才依依不舍的上了岸,拿起脫下來的衣服隨便擦擦身子,又把半幹半濕的衣服套回了身上。
換好衣服,雲晴輕呼了口氣,看了看仍舊背對著她站在樹底下的寧紀臣,忍不住咧嘴笑了笑,單腳跳到他身後,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濕漉漉的腦袋往他的手臂上蹭了蹭,“長官,我洗好了。”
寧紀臣偏頭看了眼雲晴輕,點點頭,“嗯,回去吧。”
“長官,你背我。”雲晴輕拉住他不讓他走。
寧紀臣沒有拒絕,背對著雲晴輕蹲下身。
雲晴輕見狀,眼底滿滿的笑意,伸出雙手彎身爬上去,抱住了寧紀臣的脖子,用臉去蹭了蹭他的脖子,“長官,你剛才有沒有偷看啊?”
“沒有。”
“你為什麼不偷看?”
“你有什麼可看的?”
“……討厭!”
樹林裏,四周黑漆漆一片。
借著穿透洗漱的樹葉打落下來的月光,可以看得到麵前的路,但偶爾月亮隱入雲層,月光被雲層擋住,四周圍便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雲晴輕腦袋枕在寧紀臣的肩膀上,靜靜的聽著他淺淺的呼吸聲,心也跟著一點一點的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前方終於看到了光亮。
雲晴輕眯了眯眼,突然說:“長官,等我長大,你當我男朋友吧。”
她覺得他說得有點兒道理,她還有一個月才滿十八歲,如果他答應和她在一起,那他就算是和未成年在一起了,這樣對他不好。
寧紀臣低笑,笑聲像是從胸膛發出一般,沉沉悶悶的,“哪裏長大?”
雲晴輕:“……”
混蛋,又耍流氓!雲晴輕惱羞成怒的錘了錘他的肩,“八月底我就滿十八歲了,那時候如果你還是光棍,就要當我男朋友!”
寧紀臣覺得,她有點兒強人所難。
現在距離八月底,隻有不足一個月的時間。
他活了二十五年都沒找到對象,想要在一個月裏麵脫單,難度係數不亞於讓他在一天之內做一萬個俯臥撐。
況且,就算他答應,雲家那位老首長也未必答應。
回頭雲首長過來接人發現他把他外孫女騙走了,還不得當場掏槍斃了他。
寧紀臣認為,他有必要事先和她把話說清楚。
但他並不會給人灌心靈雞湯,思來想去了許久,他淡聲開口說:“你還小,以後還會遇到很多人,我不適合你。”
“怎麼就不適合了!”雲晴輕不服氣了,她覺得很適合的,她喜歡軍人,他恰好就是軍人,而且還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我說適合就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