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已決定離開,可真到了離開這一刻,雲晴輕心裏還是升起了濃濃的不舍。這裏是生她養她的地方,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背井離鄉。可她別無選擇。
雲晴輕去了火車站,買了張前往T市的火車票。
距離發車還有四個小時的時間,雲晴輕在火車站附近找了家賓館,開了間鍾點房,把行李箱放進去後,摸出手機給顧雲初打了個電話過去,約他出來。
地點是距離火車站好幾公裏處的一家咖啡廳裏。
顧雲初去到的時候,雲晴輕已經在那裏等了二十多分鍾了。
“說吧,找哥哥出來,有什麼事?”顧雲初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在雲晴輕對麵坐下,抬手招來服務員,點了杯咖啡。
雲晴輕垂了垂眸,從包包裏拿出一個小信封,遞到顧雲初麵前,“哥,麻煩幫忙將這個交給……寧家那位大少爺。”
雖不常見麵,可因為兩人既是堂兄妹又是表兄妹,血緣關係上親了又親,從小到大關係一直很好,所以雲晴輕和顧聽一都直接喊顧雲初一聲“哥”。
寧家那位大少爺?顧雲初挑了挑眉,早年顧聽一偷偷跟他說過雲晴輕和寧紀臣的事,後來也一直沒聽說他們兩個分了,怎麼突然之間就叫得這麼生分了。
顧雲初沒接,輕聲問:“發生什麼事了?”
雲晴輕搖了搖頭,沒回答,隻是說:“麻煩哥哥了。”
都喊哥哥了,而且還是從小到大第一次用這麼正經的語氣來拜托他,顧雲初自然不會拒絕,收好信封後,頓了頓,斂了笑容,斟酌著問:“關家那個……”
雲晴輕還是搖頭,她不想提關久信的事情。
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淚不哭了,不想再提起傷心事。
有些事,藏在心裏會比說出來更好過。
顧雲初見雲晴輕麵色不太好,沒有再問。
他等會兒還有事情,叮囑了兩句,便結賬離開了。
雲晴輕坐了會兒,也起身回去取行李,去火車站候車。
小信封裏裝的,是寧紀臣那張放在她手裏很多年的銀行卡。
現在還回去,算是物歸原主,她和他,誰也不欠誰的。
這些年她存的錢夠她無憂無慮的生活一陣子了,她打算在T市找個地方落腳,先把孩子生下來,等到孩子能走路,安置好孩子,她再放手去做自己的事情。
雲晴輕將事情規劃得很好,但也難免會有變數。
在她孕七個月的時候,迎來了第一個變數。
雲首長,她的外公,找來了。
在不大的屋子裏,雲首長瞪著外孫女的大肚子,怒火衝天,拐杖敲得咚咚的響,“翅膀硬了能耐了是吧,要不是過年的時候聽一說漏了嘴,說你離家半年多了,你是不是就打算瞞著我這個死老頭子一輩子不說了?”
天氣還很冷,雲晴輕身上裹著厚重的羽絨服,臉頰紅通通的,雙手抱著圓鼓鼓的肚子,半張臉埋在圍巾下,低垂著眼眸,一言不發的聽著雲首長訓斥。
還別說,她還真的是這麼打算的,所以她一個字都沒反駁。
雲首長罵夠了,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沒忍心說讓雲晴輕打掉孩子這種造孽的話,也懶得問孩子是誰的了,隻說了一句,“馬上收拾東西,跟我回去!”
“不!”雲晴輕從圍巾裏抬起頭,一臉倔強,“我不回去!”
雲首長被她氣得直翻白眼,惡狠狠的瞪了她好一會兒,胸口劇烈起伏了繼續,忍著沒發火,試圖跟她將道理,“你懷著孕隻身在外,沒個人照顧,萬一出點兒什麼事了,你怎麼辦,孩子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