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那個小家夥的母親,居然是她。
寧紀臣閉了閉眼,胸口極其明顯的起伏了一下,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底一片冷冽之色,淡聲開口:“這個女人我去找,你先去忙言瑾禾那邊的事。”
說完,沒再給寧子翼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給淩業打過去,“先點幾個人出來,等我回去……”
……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一輪換班後,別墅外的人多了一倍。
別墅內,燈火通明,個個出入口包括窗戶底下,都留有人守著。
這樣的守衛,說是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也不為過。
雲晴輕被綁在大廳的一張鐵凳子上,嘴巴也被膠布封著,此時正瞪大著眼睛看著別墅門口的方向,眼底腥紅一片。
是她太過魯莽了,沒打聽清楚,就直接把自己送到了敵人手上了。
隻是比起現在自己的處境,雲晴輕更掛念著雲卓。
他還這麼小,被陌生人帶走,去到陌生的地方,該有多害怕。
一想到雲卓會哭得撕心裂肺的喊媽媽,雲晴輕整顆心都揪起來了。
從雲卓出生以來,她陪他的時間雖然少,可不管是她還是外公外婆,都沒有讓雲卓受過半點兒委屈,雲卓說是嬌生慣養而已不為過。
萬一那些抓走他的人對他不好,無論從精神上還是身體上,雲卓都受不了啊。
雲晴輕越想越難過,布滿血絲的雙眼裏再次滑落眼淚。
事已至此,她隻能把希望放在寧無雙的身上了。
那個把雲晴輕抓回來的中年男人打完電話從陽台回來,走到雲晴輕麵前,也不管會不會傷到雲晴輕,半點兒不客氣的撕掉雲晴輕臉上的膠布,居高臨下的睨著她,臉上爬上森冷的笑容,“東西究竟在哪裏?”
被膠布貼得久了,膠布突然被撕下來,雲晴輕的臉火辣火辣的疼,可她硬是沒有吭聲一聲,不管是在被撕膠布的時候,還是現在被問話。
中年男人能被徐家重用,負責徐宅的守衛,必定不是什麼平凡之輩,在他眼裏本來根本沒有什麼男女之分,憐香惜玉本就是無稽之談。
因為雲晴輕,害得他守衛失利,他沒有對雲晴輕下死手已經算是客氣了,見雲晴輕落到自己手裏了還不肯合作,當即抬起手,一個耳光重重的扇了下去。
“啪——”
清脆的耳光聲回響空蕩的別墅裏。
雲晴輕被打得腦袋一偏,耳邊嗡嗡直響,嘴角也滲出了血絲。
這巴掌看起來很重,也被打得很狼狽,可也不是完全不能承受。
特工是個很特殊的職業,雲晴輕剛成為特工的時候,就曾接受過一段時間的特殊訓練,那些訓練和特種兵的大同小異,其中就有反俘虜考驗。
這個耳光,比起那些手段實在算不了什麼。
受了一個耳光的雲晴輕還是不說話,打定主意當啞巴。
中年男人見狀,也沒有再打,單手挑起雲晴輕的下巴,抬起她的頭,強迫她麵對自己,冷笑一聲,“這麼硬氣,就不怕我殺了你兒子?”
雲晴輕還是不理他,將啞巴這個角色貫徹到底。
因為她知道,雲卓肯定不在這些人手上,不然這幾個小時裏,他們為什麼沒有直接帶雲卓出來威脅她,而是反反複複的靠口頭威脅。
不過雲晴輕這樣,也算是有些成效,中年男人見實在問不出來,也沒有繼續和雲晴輕糾纏下去,吩咐人看好雲晴輕後,便離開了別墅。
中年男人離開後,雲晴輕緊繃著的神經稍稍鬆了些。
第一個晚上過去,第二天早上中年男人再次過來拷問,雲晴輕還是沒吭聲,又一次惹怒了中年男人,避免不了的又受一頓毒打。
到了第三天,情況還是沒什麼改變,雲晴輕依然被綁在凳子上,除了不時被那個中年男人打一頓之外,還要忍受著饑餓。
來這棟別墅的兩天一夜裏,雲晴輕沒睡過覺,沒吃過飯,就連水都沒碰過。
現在的雲晴輕,一張臉又紅又腫,滿頭長發亂糟糟的披散著,因為沒有沾過水的緣故,嘴唇幹裂,看起來狼狽至極。
雲晴輕一點兒都不懷疑,再這麼下去,她很有可能就死在這裏了。
她還不想死,她還沒有找回雲卓,她還想陪著雲卓長大。
雲卓沒有爸爸,她又怎麼忍心,讓他連媽媽都沒有了。
可她不想又有什麼用,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絕望來得比希望更加猛烈。
雲晴輕眼睛腫得已經流不出眼淚了,目光模糊的盯著門口的方向,身體越來越累,眼皮越來越沉重,她很想很想安安心心的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