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很細很細的金項鏈安安靜靜的躺在錦盒白色的裏綿裏,燈光照下來,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壕味氣息。
紀臨安簡直無法想象,自己帶上這玩意兒,是壕還是土……
要真戴上了,紀淩雪會笑到過年吧。
這麼想著,紀臨安恍惚中似乎聽到紀淩雪的笑聲。
魔性,放肆,張揚,的笑聲……似乎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26歲的弟弟脖子上戴了根62歲的老人家可能都不會戴的金項鏈。
一時間,紀臨安不知道該拿什麼表情麵對他可愛的妻子了。
他以為傅煙雨要給他買金項鏈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她還真的買了,還確確實實就一根項鏈,扁的,連個小掛墜都沒有的項鏈。
這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醜最難看的項鏈。
街邊兩塊錢一條的鐵項鏈都比這個好看。
不過,她也是能耐了,能在茫茫飾品海裏找到這麼個極品。
傅煙雨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奶茶店剛開業沒多久,掙得不多,先給你買條三千多塊錢的,等明年掙多點了,再給你換貴的。”
明年換貴的?紀臨安有些哭笑不得。他要那麼多金項鏈幹嘛?
紀臨安對上傅煙雨期盼的雙眼,頓了頓,兩指捏起錦盒裏那根細得可能一鬆手掉到地上可能就找不著的金項鏈,舉到傅煙雨麵前,遲疑幾秒,神情很是複雜的問:“你……想我戴著嗎?”
“嗯?”傅煙雨看了看那根金項鏈,又抬頭看了看紀臨安脖子,視線在他精致漂亮的鎖骨上停留了兩秒,忍不住在腦子裏想象一下紀臨安帶著這根比牙簽還細還沒個墜兒的金項鏈去公司上班的情景。
好半響,傅煙雨有些艱難的開口:“我明年,爭取給你買鉑金的。”
紀臨安深呼吸一口氣,把金項鏈放回盒子裏,繃著臉正經嚴肅的告訴他的妻子:“鉑金的不用了,下回,買根圓鏈子的吧。”
那個“圓”字,紀臨安咬得很重,深切以及迫切的希望傅煙雨能領會他話裏的重點,明年的這個時候,別在給他買根扁的金項鏈了。
“扁的不好嗎?”傅煙雨麵露茫然,“項鏈這麼細,如果是圓的,男人戴起來真的不會很娘嗎?我以為扁的會顯得氣概點兒。”
紀臨安沉默兩秒,決定不再和傅煙雨討論有關項鏈圓的又氣概還是扁的有氣概這個問題,輕聲說:“明年,給我買條領帶吧。”
傅煙雨:“……”
四目相對片刻,傅煙雨小聲問:“你是不是不喜歡啊?”
她說這話時的語氣,夾帶著一絲失望一絲委屈,還有一絲類似害怕的情緒,紀臨安心中一緊,把盒子遞到傅煙雨麵前,眼見著傅煙雨小嘴一扁,似乎快要哭出來了,紀臨安溫聲說:“你幫我帶上吧。”
再醜,好歹是傅煙雨送他的,第一份正經的禮物,戴上吧。
被取笑個一年半載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傅煙雨眨了眨眼,沒有接,小心翼翼的問:“那你喜歡嗎?”
紀臨安昧著良心說:“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傅煙雨鬆了口氣,接過盒子,拉著紀臨安走到沙發坐下,從盒子裏麵取出那根金項鏈,往他脖子上戴,嘀咕著說:“喜歡就好……怡婷還說你不會喜歡呢,我覺得你會喜歡……”
紀臨安忍著沒告訴她,孟怡婷是對的。
戴好項鏈,傅煙雨拉著紀臨安回房,把他往浴室裏一推,讓他站在浴室的鏡子前,得意洋洋的看著鏡中的他笑,“這不挺好看的嗎。”
紀臨安看著鏡中的自己,視線落在脖子的那根金項鏈上,沒說話。
他的長相,屬於很斯文秀氣的那種,氣質也是比較溫和的,所以他這種人其實不適合帶扁的項鏈。但凡他長相硬朗點兒,帶這個都不會讓人覺得那麼的別扭,不會像現在這樣,讓人有種深深的違和感。
紀臨安暗暗歎了口氣,轉過身,抱住傅煙雨,低下頭,動作極其親昵熟練的用臉去蹭她的臉,溫聲問:“為什麼要送我項鏈?”
傅煙雨挺享受這種親昵的,一臉享受的眯起眼睛,回抱著紀臨安的腰,仰著臉蹭了回去,“因為項鏈是最大的圈子呀。”
最大的圈子?紀臨安愣了下,腦海中飛快的劃過什麼。
隻聽傅煙雨又繼續說:“等明年你生日了,我給你送皮帶吧。”
不論是項鏈,還是皮帶,都是人穿和戴在身上的,最大的圈子。
紀臨安隱約明白了什麼,抱著傅煙雨的雙手收緊了些,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故作輕鬆的問:“送我這麼多圈子,想套住我?”
話音剛落,紀臨安就察覺到傅煙雨的身體似乎僵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