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虞是故意的,她見到尚元灼同尚元歧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而且皆是複雜難言時,她便起了些許玩味之意。
她得讓他痛苦,讓用憐惜與深情注視著宋清虞的尚元灼疼得錐心刺骨。她知道尚元灼身體不好,不能習武,可尚元歧不一樣。
也就後墜的一瞬的恍惚間,她便落在了寬厚溫暖的胸膛裏,抬頭望見的是尚元歧深邃漂亮如狐狸精的麵龐,他滿臉憐惜,尚元歧將她抱得極穩,動作溫柔。
尚元灼在石橋上狠狠掐著石杆,修長的指節泛起了白色,他一向克製溫斂的眼眸也被像淬了寒冰般可怖。
宋清虞一副虛弱到極處的模樣,不經意間瞥向尚元灼時,心底有種異樣的情緒,恨與痛交織在一起,再得到宣泄時的暢快。
雖心底已經是百花齊綻的景象,麵上卻還是淒然,她的嘴唇幹得沒有一點潤澤,她費力吞咽一下,卻一直費力注視著尚元歧,時而滾落一串淚珠。
雖然看不到自己,但可以猜想,此時這張臉必定淒美得讓人心碎。
這是她從憐貴人身上學來的,前世她管著的後宮裏,妖魔鬼怪屢見不鮮。尚元灼曾很吃憐貴人楚楚可憐,百般委屈這一套。
想到這兒,宋清虞便更氣是氣上心頭,她故意將頭一歪靠著尚元歧,她聲音微弱道“歧哥哥”這聲音可謂飽含柔情,又有淒淒之意,宋清虞的聲音本如上弦月般清冷,可在宋清虞有意加持的情意下,變得綿軟膩滑,如貓兒般直撓人的心。
尚元灼看著他們心口像被生生剜走了肉般,他自小便知宋清虞與尚元歧有婚約,可宮宴相逢後,自己也再不能忘卻宋清虞。
所有人都說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就算他使了卑劣手段使尚元歧屈服,宋清虞的眼裏還是隻有尚元歧,永遠隻有尚元歧。
尚元歧渾身一顫,他隻覺得自己心都要碎了,低頭望著宋清虞時卻見到她脖頸處微粉的肌膚,是勒痕。
他第一想到的就是自盡,想到這個,他渾身一凜。再看宋清虞在她懷中蜷成一團,似幼獸般無助可憐的模樣,尚元歧隻有一個念頭,把她帶回府中好好護起來。
宋清虞微咳兩聲,用被冷水浸得發紅的手掩口,露出手背一排嫩紅的牙印來,心下更是一驚,她到底遭受了什麼啊?
“小姐您不要嚇我,府中的日子已經夠艱難可怖了,若是您再有個好歹,大夫人同大小姐那樣毒辣,若沒您護著,奴婢也活不下去了。”凝蕊湊到她同尚元歧身邊,淒厲且大聲地哀嚎起來。
好個丫頭,實在聰明伶俐,平素宋清虞怎能護得了她,那樣軟弱溫吞的性子,若是沒有宋衍和凝蕊照拂,怕是墳頭草都得老高了。
此言一出,旁邊圍觀的百姓的議論一下子被引到了高峰,紛紛罵起宋府大夫人和宋清如來,個個激昂臉紅脖子粗,似乎下一秒就要衝到宋府給予兩人製裁。
人群中有認出尚元歧二人的,更是八卦道“誒,這五皇子同宋二小姐不是退親了嗎,可瞧今兒這兩人含情脈脈的模樣,誰能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