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皇兄關懷。”尚元歧咬著牙冷冷道。“說謝卻是生分了,你可是本王最疼愛的弟弟。”尚元灼依舊語氣溫和。
旁人離得略遠些,見不到這許多名堂,隻見尚元灼十分親和而尚元歧一張臭臉油鹽不進的模樣,更覺得尚元灼人品高貴。
宋清虞冷瞧著這兄弟二人,心中是滿嫌惡。
此時尚元灼卻走到她身旁來,他臉上那種刻意維係的笑倏然散去,留下的隻有寸寸縷縷皆帶著溫熱的目光,他從廣袖中摸出一塊溫潤如脂的暖玉,遞給宋清虞道“你素來畏寒,且將這暖玉帶著,宴場裏我已叫人在你的位置旁多放了兩個暖爐,進場便不覺著冷了。”
宋清如同宋衍幾乎是同一時間看過來,目光皆是複雜,宋清如嫉恨得一雙眼睛幾要滲出血來,而宋衍擔憂之餘不免更落寞幾分。
宋清虞迎著尚元灼熱切的目光,正猶豫要不要接過,那玉卻被尚元歧一把奪過,尚元歧像狼狗護食般牢牢擋在宋清虞身前,他麵上是狡黠的笑“真真觸手生溫,是件稀罕東西,受哥哥疼愛的弟弟便寐下了。”疼愛二字,尚元歧咬得格外重。
尚元灼眼中有幾分戾氣,他淡笑一聲“太不懂事了。宋小姐身子孱弱又是這般寒涼天氣,在這兒站著怕是不舒服的,一塊玉元歧也要搶奪麼?”
尚元歧不屑地哼了一聲,將那玉輕拋回尚元灼懷裏,尚元灼麵色淡淡也不伸手去接,那羊脂般膩滑的玉在尚元灼胸膛上微微一碰,落入雪地之中頃刻便匿去蹤跡了。
眾人縱使再遲鈍,也能明白這二人在為著宋二小姐劍拔弩張,更是嘩然。那些貴公子的心卻是涼了半截,本想借這場宴與宋清虞攀談幾句,她已沒了婚約,便是可自由婚配之身了,沒成想周遭一直繞著尚元歧不說,連同太子爺都對她格外上心。
無論哪一方占上風,明擺著的事實是,宋清虞已不是他們能肖想的女子了。
尚元歧挑眉笑著,眼裏卻無波瀾“皇兄怎不接著?”尚元灼已懶得與他多話,唇角的笑意是凝固的。尚元歧回身看著宋清虞,一張清冷如芙蓉沁露的麵龐十分恬淡安然,尚元歧伸手將宋清虞的雙手牢牢裹在自己掌心,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似十分熟稔的模樣。
“確是冷了些,我先陪你進去吧,咱別在這兒耗著了。”尚元歧聲音溫柔得似日光所及之處盡消融的積雪,他目光定定,隻望著宋清虞。
宋清虞心下冷然,麵上卻還掛得住,她微微頷首隨後將手不著痕跡地抽出來道“安郡王有心了。”尚元歧有一瞬的失落,卻很快掩下,尚元灼緊攥的拳頭隨著宋清虞對尚元歧的拒絕而緩慢鬆開。
“也罷,各位先入宴場吧,別受了寒。”尚元灼說完,那些久站不耐的賓客也漸被侍女引著往裏頭去。宴場設在林間平坦的空地上,要從馬車處穿過一小片鬆林。
宋清如同宋衍隨著那些世族們一道進去了,宋衍還回頭看了宋清虞兩眼,眉目間隱有憂色,宋清虞對他點點頭示意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