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舊的土屋旁邊,在幾個月間,建起了新的草房,院子顯得緊湊不少,我在院中晾曬野菜,草房中掛著打獵來的獸皮和臘肉。我的腹部已經有五六個月的顯懷狀態,我經常撫摸著腹部,對裏麵的小生命講話,告訴他,他的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的心情也因為這個小生命而逐漸開朗。
鄰居大媽時常過來看我,邀請我去她們家裏,與周圍的婦女一起包穀米,或許是我的動作太笨拙,她們經常取笑我是大家閨秀,什麼也做不得,還會誇我的夫君對我好,她們猜測一定是我的夫君沒有讓我做活,才會使我的手掌纖細。
少城在名義上成了我的新夫君,為了我們三個人可以在這個偏遠的村落生存下去,但是他們始終對我尊敬有加,從不越界半厘。
這個晚上,每一次的畫麵都很短,但偏偏能讓我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什麼東西在產生變化,我也不點點地看著自己的肚子由平坦變成微凸,再由凸起變為明顯。那種感覺十分奇妙,因為在我現在的實際生活中,這是完全沒有過的經驗,我卻在夢境裏,通過前世的身上經曆了孕期的前半程。
還好夢中沒有初期的孕吐反應,這讓我在夢中輕鬆許多。
我掙著眼睛盯著天花板發呆,把夢中的場景再腦海裏詳細的過了一遍,然後爬起來坐到桌前,寫下記錄。
在近期夢境頻繁之始,我已經開始記錄每一天的夢境內容,這不是日記,因為裏麵沒有什麼廢話,不會記錄心情,我隻是一絲不苟地把夢境的內容描述,不摻雜任何私人情感。
很多人在夢醒後,都會忘記前一天晚上夢到了什麼,我也會,可這段時間的夢,我記得異常清楚,這對我的記錄帶來便利,同時也產生了新的問題,我漸漸感覺到現實與夢境難以區分,經常會把夢境中的感覺帶入生活。
比如現在,我剛寫完昨晚的夢,左手就不由自主地撫上小腹的位置,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才想起,孩子是在夢中的我身上,而實際中的我甚至還沒有結婚。
意識到這一點,想再次封印記憶的衝動湧現出來,我搖搖頭把這想法驅趕出腦海,用意誌力將他們區分,我想,既然我之前經曆過那麼次,這一次必定能將他們分開,我不會再讓自己重蹈覆轍,絕不!
我合上本子,正要將它收進抽屜,一眼掃到之前的筆記本,心中有了絲猶疑,之前日記本被劉麗麗扯去兩頁,那她很可能會再次來這裏,如果被她發現我記錄的夢境,雖然不會有什麼影響,但我總還是覺得隱私被窺探。
“收在我的書房,把本子帶進來。”蕭晟的聲音突然出現,大清早的真把我嚇了一跳。
接著我拿著記錄本,人就在頃刻間來到了蕭晟的幻境,這是蕭晟那間現代化房間,他站在我麵前,衝我伸出手。
明顯是讓我將本子交到他手中,我遲疑著不肯遞過去。
蕭晟道:“你記錄的內容我都知道,還怕我看不成?”
我一想,確實如此,自己沒什麼好遮掩的,於是乖乖把記錄本交給他。他當著我的麵把那本子就放在了書房的桌邊角,“每天早上你可以在我的書房寫完它。”
我問道:“你既然都知道了我做夢的內容,就……沒有什麼想說的?”我其實是想問他孩子的事情,還有他第一次死後的事情,但是他總是一臉淡漠,讓我不敢問出口,尤其是孩子,我隱隱覺得其中另有隱情,若是輕易問出來可能會不太好。
後來我知道,我這個決定是明智的,當然這是後話了。
蕭晟隻是說:“我沒興趣,但是如果你越來越分不清記憶和現實,我會再次出手。”
“好吧,我知道了。”我說。
蕭晟將我放回現實,我坐在桌前緩了一會,下樓洗漱。
小盼重新恢複活力,今早我也難得看到了失蹤好些天的劉穎,“你今天休息了嗎?”
劉穎正在廚房做飯,她對我問了聲早,便笑道:“嗯,連休兩天,隻需要晚上去培訓班學習,你們最近怎麼樣?”
我說:“還好吧,和之前一樣,隻是好幾天沒見到你,感覺有些別扭。”我走到她旁邊,“早上做了什麼?”
小盼刷過牙洗過臉,擼起袖子走進來搶答:“芝士麵,小穎在幫忙準備配料,你先去洗漱吧,飯好了就叫你,哦對了,你看看許盈盈起了沒,喊她一起吃。”
我應下後,先去敲了許盈盈的房門,過了好一會,她才從裏麵傳出悶悶地聲音,“一大早的又幹嘛,辛小童,你總是挑我通宵的時候打擾我睡覺,我告訴你,你罪過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