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來到莊園之後,顧緋便讓係統轉播了顧衍那邊的情況。賀靈辭連人帶馬車摔下懸崖,顧衍也身受重傷,昏迷不醒。隻不過,在顧緋的暗衛抵達他們打鬥處之前,已經有一位戴著鬥笠的人把顧衍帶走了。
顧衍有奇遇,顧緋並不意外。他是這個世界的男主,所有的劇情都繞著他轉,不可能開局就被殺死,世界線總會以各種方式被圓回來。不過短時間內,顧衍對她構不成威脅,她可以慢慢發展。
這暗衛說完,又有暗衛端著托盤進來,放著密函等信物,是從那幾具屍體身上搜出來的。
“本宮知道了。”
顧緋輕笑一聲,卻沒有先看那些信物,而是讓暗衛退下,撩開了內室的繡簾。
鬆蘿與碧潭跟在身後,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幃帳重掩,室內熏著淡淡的香,饒是如此,也遮不住血腥味。方才鬆蘿與碧潭在外頭,看下人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心裏也不免咂舌,流了這麼多血還活著,這人實在命硬。
“你們在外麵守著。”顧緋吩咐兩個宮女,獨自一人來到了床邊。
她本叫了兩個小廝來給賀靈辭換衣服,隻是他本能的反應太大,把小廝嚇得不輕。顧緋隻好叫人把染血的地方撕下,又給他披上外衫,勉強將他的身體收拾一番。
真是個小可憐。
臉上的麵罩已經被摘下,露出少年俊美的臉。由於失血過多,他的臉色蒼白,薄唇也毫無血色,隻是鼻梁高挺,下頜線條鋒利,像條隨時有可能蘇醒的毒蛇。
顧緋掀起被子一角,看見他拳頭緊握,似乎抓著什麼東西。
聽下人說,他們本想把東西拿出來,可賀靈辭握得太緊,仿佛要嵌入骨血一般,他們隻有作罷。
她挑了挑眉,心裏有了猜測,把被子放了下來。
顧緋又打了個嗬欠,趴在床邊,在他起伏的呼吸中漸漸睡了過去。
時間緩慢地流逝,天光破曉,熹微的光線斜斜灑落。
光線似乎驚動了躺在床上的少年,他猛地從噩夢中驚醒,眉頭緊擰,額頭豆大的汗珠滾落,胸腔上下起伏。
鼻尖飄來一縷幽香。
芬芳嬌媚,沁人心脾,似女子體香。
零星的記憶從腦海中一晃而過。他倒在地上,半眯著眼,黑暗中躍入一雙小巧的繡鞋,和女子海棠色的裙角。
他試圖回憶更多,腦海中鈍痛襲來,他吃痛低哼一聲,摸上了後腦,隻摸到了一層厚厚的紗布。
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失望地收回手,手肘撞到了柔軟的肌膚。少年慢慢地坐起身,看見了趴在床邊的顧緋。
微弱的光線照在她的臉上,細小的絨毛清晰可見。麵頰白皙,眼尾微挑,似一朵嬌麗的牡丹花。
絲緞般柔軟的烏發散落在手邊,少年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蒼白的指尖與她漆黑的長發糾纏,靡麗而香.豔。
他微眯起眼,眸色暗沉。
恰是此時,顧緋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嬌懶地打了個嗬欠,嗓音帶著將醒未醒的酥軟:“你醒了?身體可有感到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