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寧做了一整晚的夢,醒來以後,腦海裏翻來覆去都是公主被封印前的那一幕,充滿著動人心魄的美麗。他知道自己隻是受到了舊物殘留的記憶影響,借了他人的身體,以夢境的形式回顧,無法改變曆史,也無法證明這樣的事真實發生過,可他依然忘不掉夢裏的畫麵。
思來想去,盛言寧頂著烈日,來到了顧國遺址公園。
幾天前,盛言寧所在的小組已經完成了社會實踐作業。大部分內容都是由盛言寧寫的,他們研究得並不深入,隻是把現有的一些論文進行整合歸類,盛言寧心裏清楚,真相離他們還很遠。
門口值班的大叔很好說話,帶著A大的學生證,盛言寧順利進入了作業區。他耗費一個上午的時間,將公園完完整整逛了一遍,卻依然沒有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那位公主被抽離靈魂,用陣法封進了血玉之中……倘若千年後玉鐲依然存在,應該早就被考古隊挖走了。
因此,盛言寧愈發篤定,辦公室裏陌生女孩手上的,就是當年的那隻玉鐲。隻是出於某種原因,玉鐲落入了她——具體一點,落入了傅雪辭的手中。
直到他在遺址公園偶遇了二人。
看著女孩熟悉的臉,盛言寧一聲“公主”差點脫口而出,可同樣惹人注目的,是她身邊身長玉立的傅雪辭,他撐著一把太陽傘,二人的手緊緊交握,像一對親密無間的情侶。
那個夢裏沒有傅雪辭,盛言寧心裏十分清楚,傅雪辭是土生土長的現代人,或者說是,與這段曆史無關的人。
這讓盛言寧的心裏沒來由地湧上名為嫉妒的情緒。他壓下心裏的急躁,露出堪稱溫和的笑容,“傅教授?”
傅雪辭淡淡地嗯了一聲,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你怎麼會在這裏?”
雖然兩人差了一輩,但論起年齡,其實也沒有差幾歲,何況現在不在學校,沒有一層師生關係束縛,同為男人,傅雪辭自然不會忽視盛言寧的眼神。
僅僅隻是一眼,他很快得到答案,盛言寧與他,或許抱有同樣的目的。
但傅雪辭自然不會作出讓步。
“還是因為社會實踐的事,我今天剛好有空,所以出來走走,”盛言寧笑笑,“傅教授呢?”
他本以為傅雪辭會像上次一樣,直接避開他的問題,沒想到傅雪辭卻淡淡地開口:“受朋友所托,順便帶她出來走走。”
這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盛言寧溫柔地看著顧緋,眼裏閃爍著熾熱的光,“好像是第二次碰見你了,你是傅教授的妹妹嗎?”
顧緋沒說話,傅雪辭卻是把她的手牽得更緊了些,沒什麼表情地說道:“家屬。”
盛言寧笑容微僵。
傅雪辭是一個很少喜形於色的人,他卻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的敵意。
問題幾乎脫口而出,盛言寧很想知道,傅雪辭究竟是否清楚顧緋的真實身份?倘若她就是一千年前的那位顧國公主,那她現在早就不是人類,而是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