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站在鏡子前多長時間,我從沒有這麼長時間麵對鏡子審視自己,看到自己的眼神逐漸變得冷漠,心也變得不再火熱。

上午十一點鍾收拾妥當,當我穿著黑色西裝出現在拖油瓶眼前的時候,我能從她眼神中看到驚訝和光彩。也能看到自己冷峻的臉。

我沒想到人生第一次穿西裝是在這種時候,更沒想到會是這種仇恨一切的心態,恍惚之間我想起了二叔,想起他留在我記憶中的樣子。

拖油瓶上上下下打量著我,好像是第一次見到我的樣子,我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著說:"走吧。我帶你去吃飯,今天我要正式開始做事。"

她沒說話轉身從一堆手提袋中翻找出一個盒子,盒子裏是一隻黑色牛皮浪琴手表。黑色表盤上有兩根明亮的指針,有時針和分針唯獨沒有秒針。

"戴上這個!"

拖油瓶把手表遞過來我沒有拒絕,雖然這隻表不值多少錢,但我很喜歡表盤上的金屬標簽,還有一個小小的X印記。

出門直奔三樓餐廳,拖油瓶一直緊緊跟在我的身邊,賊兮兮的樣子時不時會笑出來,我能感覺到她很想挽著我的胳膊,但我沒有給她親昵的機會。

我心裏清楚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也清楚知道自己在這裏是什麼角色,美高娛樂從來都不是一個天堂,而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獄。

簡單點餐準備吃飯,剛吃幾口小易滿臉黑線的走過來,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很不好,估計還在為上次我說她素質低耿耿於懷。不過看到她的時候我心裏沒有半分慌張。

我安靜的吃東西不理會她噴火的目光,現在我能在這裏吃飯靠的是實力而不是憐憫,更不是誰給的同情。

以前二叔常說麵子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掙回來的!

"你這個混蛋臭流氓怎麼好意思賴在這裏!竟然還好意思吃我們家的東西!"一聽這話我笑了,這是我最近聽到最好笑的笑話!

"你笑什麼!"她滿臉警惕的看著我,我輕輕擦了擦嘴一字一句的說:"二小姐搞錯了吧?吃東西我給錢,拿什麼用什麼我都給錢,有問題嗎?"

我一句話讓她憋得臉紅,現在我不會再給她好臉色看,她是貓白的妹妹不假,可我又不是她爸憑啥慣著她?

就在這時貓白帶著幾個人進入餐廳,大小姐和黑桃皇後都在,小易指著我咬牙切齒的說:"你給我等著!"

說完她一溜煙跑到貓白身邊,不用看我也知道她會去說什麼,無非就是一通添油加醋的告狀。

其實貓白比誰心裏都清楚。在他的場子裏沒人會主動招惹小易,他自己的妹妹什麼性格他自己會不清楚?

拉拉扯扯一番貓白被小易拉過來,我站起身客氣的打招呼:"白爺。"

貓白無奈的笑了笑說:"枷鎖啊,小易從小就這個脾氣和性格……你過來一起吃飯吧。"

"什麼!大哥你不是替我報仇,為什麼還要請他這個混蛋吃飯!"小易直接不樂意了,拉著貓白的手使勁撒嬌。

"不了白爺,多謝好意但我已經吃飽,一會準備去做事。"我當麵拒絕了貓白的要求,一瞬間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大小姐和黑桃皇後驚訝的看著我。

唯獨貓白的臉色很平靜,因為我知道他剛才隻是客氣一句而已,他點點頭笑著說:"那你去忙吧。"

我點點頭帶著拖油瓶離開。直到走出餐廳我還能聽到小易撒嬌的聲音,好像不理解貓白為什麼不幫她出頭。

其實越像貓白這樣的人就越會偽裝,他絕對不會在表麵護短。相比之下二叔是真性情,可以隨時隨地踢我屁股也能隨時隨地發瘋護犢子。

轉眼我一個人來到地下賭場,也許是因為周末的緣故現在場子裏已經有不少賭客在玩。

遠遠看到胖子坐在休息區沙發,我走過去摸出香煙遞過去打招呼:"胖哥今天來的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