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小飯店老板立刻認出我們的樣子,熱情的招呼著去唯一的一間單間,老舊的牆皮和沾滿灰塵的電風扇,帶著滿滿的回憶一切都沒有改變。
十七還是熱情如火的性格,幾乎點了所有吃過的菜,蘇玉戎搬來兩箱啤酒。還沒開始氣氛就已經達到高潮,這一刻是珍貴的也是難忘的!
我甚至有些不忍心享受這一刻,因為開始注定就要有結束,我多麼希望時間能定格在這一刻,定格在與世無爭的美好中……
可現實是殘酷的,曾經有過的美好再度重逢。總是會隔著一道鴻溝,一道無法輕易逾越的鴻溝,這是時間帶來的生疏感。
十七說我變了。變得不再像以前一樣傻乎乎,她能在我眼中看到成熟和謹慎,這是無法被改變的事實。
當我知道十七有新男朋友的時候心裏很平靜,我可以很從容的祝福她,哪怕這個時候的戀愛往往無法走到最後,但我還是由衷的祝福她……
十六的眼神始終很平靜,她可以若無其事的和我們聊天,可以像以前一樣從容大方,但她掩蓋不住眼神中的孤獨。
我從沒有見過如此孤獨的眼神,從沒有見過如此孤獨的十六,如果以前她的孤單是鶴立雞群,那她現在給我的感覺就是封閉了整個世界。
哪怕她在笑著可內心卻是冰冷的,哪怕她在聆聽可心思根本不在這裏,恍恍惚惚中她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人為之心疼,我內心那份渴望也更加強烈。
但我卻不會在這一刻像她坦露。因為我知道她背負了太沉重的壓力,她根本無法輕鬆的喘一口氣,更無法把心思放在其他的地方。
其實我也不想趁人之危,二叔說過男子漢大丈夫,做人要光明磊落瀟瀟灑灑,做事要頂天立地無愧於心!
在觥籌交錯中,我恍惚看到每一個人臉上的笑容,看到享受這一刻的放鬆,暫時放下背負的沉重枷鎖,相聚在這難忘的一刻!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一轉眼一頓飯在歡笑中結束,我能在所有人眼中看到不舍,也能感覺到短暫歡縱過後的沉重壓力。
在生活中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壓力,每個人的生活不同背負的命運也不同,這一刻我心中所有仇恨都在眼前閃過。
但是有眼前的這些朋友我毫無畏懼。有些選擇一旦做出無法改變,有些情分一輩子都還不完,有些人,注定一生都無法忘記!
在送所有人回家的時候蘇玉戎刻意最後送十六,他能明白我的心思也給我留下空間……等十七和小十五離開之後,車裏的氣氛變得很壓抑。
蘇玉戎故意把車開的很慢,故意讓車內單曲循環一首江南……
這個夜晚風雪依舊在彌漫,車內空調開的很足,可我坐在副駕駛還是能感覺到車內的冰冷和孤獨。
我能感覺到十六的強烈孤獨,能感覺到她內心的惶恐和無奈,這種感覺不是來源於表麵而是源自於我的內心。
"停一下車,我想喝杯水。"我衝著蘇玉戎說了一句。
"好。我去買。"蘇玉戎停車之後立刻下車,我從身上拿出一支香煙放進嘴裏。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點燃這支香煙,打開車窗立刻有一陣冷風吹進車內。冰冷的風也讓我精神一震。
彼此都沒有說話,隻是在靜靜的聽著單曲循環的江南,等待著蘇玉戎的歸來,可我心裏有那麼多話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一支香煙燃燒殆盡之後蘇玉戎並沒有回來,這一刻十六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們已經好久不見。"我主動打開話頭。我甚至不敢回頭去看後座的她,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是的,真的好久不見……你的變化挺大的,成熟了許多。"十六的聲音平靜淡然,我從車窗反光中能看到她落寞的側臉。
她看著車窗外的樣子格外落寞,格外的孤獨。
車窗外彌漫的風雪像是阻隔了整個世界。仿佛整個空間就剩下我們兩個人,我明白她曾經的心意……她卻不知道我內心的堅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