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門口瞎子已經發動了車子,可是還有人在車上固定棺材,用純白的麻布捆綁固定防止晃動。

"明哥,走吧。"

"等一等,讓老先生先走一步。"我站在原地摸出一支香煙點燃,小雨淅淅瀝瀝的打濕臉龐。

漆黑的棺材被白色麻布五花大綁。我目送著殯葬車和載滿香蠟紙馬輕卡車離開,這一刻無論有多麼著急的事情都要讓路。

在江湖中和死人搶路是大忌,如果紅白相撞那麼就會造成紅白相衝,但幾率很小很小。

一般喜事都在上午操辦,白事都在下午操辦,能夠撞到一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同一天卻有可能參加兩種不同的場合。

俗話說紅白相衝必帶煞,如果能避免最好避免,不要在同一天參加紅白事是規矩。

很快車子消失在視線中。幾輛帶字母的大眾都跟著離開,現場隻剩下了我們幾個。

老頭家裏的大門敞開,但這個時候絕對不會遭小偷,因為偷白事會極大的損害陰德,哪怕連一個針頭都不要拿。

"明哥,咱們現在走吧?"

"走吧,開的慢一點,不要追上了。"

"明白!"瞎子慢悠悠的開著車,我降下車窗摸出一支香煙點燃。

我不明白老頭最後給我點明的活路是什麼意思,我一直都沒有用南戰的身份做事,更沒有在江湖上招搖。

在我幹掉以曾五爺為首的江湖五閻王之後,我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名字,也不會輕易的踏足山東,因為那樣會給我帶來殺身之禍!

在這個江湖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脈關係,人不可能孤身一人立於世界。所以回去會遭到各種潛在的報複。

我從沒有想過要在山東發展,我也從沒想過要拿回那裏的一切,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永遠屬於誰的。

不管南家曾經擁有過多少,不管那份家產有多麼豐厚,可那都不是天生屬於我的……更不是屬於任何一個人的。

如果我放不下那份仇恨和家產,就會如同十六和佛千曉一樣,背負沉重的宿命枷鎖,一步一步把自己深陷在其中。

我深知失去某些東西就會得到一些東西,得到的同時也會失去,沒有人能一直得到而不失去,更沒有人能一直獲取而不付出。

老頭最後的一卦讓我琢磨不透,不知道除了這個含義之外還有什麼樣的意思,可現在我也沒辦法再去追問什麼。

我知道這個老頭算是有點道行,我打斷他的那句話,也許包含著另外一層意思。也許並不是一個鉤子……

對我最好的人,可能就是害我的人……可同樣對我最好的人,可能就是救我一命的人!

在這份關係麵前我不敢冒任何的風險,所以我才會打斷老頭的話,不管怎麼樣我都有自己的判斷!

"三明,這邊的情況你跟你二叔說了沒有?"雨哥突然問了句,這話引起了我的好奇。

"我為什麼要說?"我意味深長的詢問,因為我不知道他說的情況是什麼意思。

"因為他是你二叔啊!"

"他是我二叔?我二叔?"我自言自語的嘀咕著,這話在不經意之間提醒了我。

"咋了啊?你沒事吧?該不會是撞邪了吧?還是剛才衝著了?"雨哥一臉緊張的看著我,還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

"我沒有撞邪,我明白了!"

此刻我明白老頭最後給我算的一卦,真正的精髓就在其中!

如果我做南戰那麼二叔就是一個外人。無論如何彼此都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我始終都要防著他!

但如果我做熊三明,那我就是熊九東的侄子!彼此之間情比金堅。沒有什麼能夠摧毀我們!

老頭最後的提醒很明確,那就是情比金堅人定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