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衛青的內務出操前就整好了,他放下武裝帶、換上皮鞋,走到操場旁邊的健身器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活動起來。
白冰睡眼惺鬆、有點浮腫,不知從哪塊地皮冒出來:“你這麼練小心把蛋給扯了。”
田衛青正在踩邁步器,問:“昨晚沒回去?又喝高了?”
“喝悶酒去了,昨晚讓你們排跑出黑馬,我給人家一排沒法交待。”
“真是腐敗無處不在啊,這麼一個沒意思的唱詠比賽讓你們弄烏煙瘴氣,你們一對雙簧主持人昨晚誤導得太明顯了,我等一會在排裏發起拒獎的運動,真是黑幕重重。”田衛青還能聞到白冰一身酒氣。“你不是一個人的吧,估計是女人把你撂翻的。”
“唱完歌以後我們股的人在院門口的那家飯館宵夜,為了你們的賽歌會大家忙了幾天了。原本是吃點飯就完了,剛上了盤泡菜,一排長張曉麗就帶了幾個她們排的班長、班副來興師問罪,非要喝白的,七八個人每人最少三杯,跟我一個人。這還不算她們撤了以後我們股自己人喝的。”
田衛青當兵十幾年,還是不習慣把酒量當作男子漢氣的一個元素來表現,每年下部隊巡修,他能躲則躲,不是怕辛苦,就是怕沒完沒了地傻喝。他問:“紙股長也喝了?昨晚沒見她人呀。”
“她家裏有點事,請假了。你是不是這兩天沒和她鬥嘴不自在了,今天她就上班,我給你們安排。”
“你昨天沒回家?在哪兒睡的?”田衛青擔心他還有一把他自己房子的鑰匙。
“在警衛排,怎麼去的不知道,醒來才悔恨不已,說實話,我現在已經不習慣和男人睡在一個房間裏了。”
“那你怎麼不去一排?不是在那兒給你留了一張鋪嗎?”田衛青心裏放下一塊石頭,白冰沒回他的房子住。
“我敢去嗎?去了她們非把我SM致死,本來是穩操勝券的。你們排的那首歌是從哪抄襲的?挺熟的但想不起來。”
“《英雄兒女》最後誓師大會的插曲,就是‘王成’他父親慰問郭振清他們團的時候唱的。”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劇中人和演員的名字攪著說,不過確實比其它排的自選歌好聽,也有氣勢,下次我們搞合唱就用這首歌。”
“你們怎麼那麼賴呀,這是我挖掘的,如果直屬隊比賽我們站還要用呢。”
白冰一曬:“你們站那幾個幹巴人根本唱不出效果,門診部還差不多,他們到是我們的對手。不說這個了,問你個事……”
“問呀!你還要洗個澡、燒個香嗎?”
“你是不是和那個冷中尉有進展了?”
“誰說的?”
“在這裏你多看誰兩眼都會家喻戶曉,你們倆又那麼天馬行空,要說你們在十字路口的安全島上交換信物可能有點過,但是在全培訓連麵前表明心跡我一點都不奇怪。你們再慷慨陳詞一番,像當年刑場上舉行婚禮的那對革命者。”
田衛青斷定昨晚白冰他們的酒會肯定是一個信息交流會:“又得到什麼新情況了?我好像沒聽你的勸告。”
“哥哥是為你好,你比她大多少?”
“6歲4個月零三天!”
白冰歎了口氣:“不是單純年齡的問題,你的經曆像四十歲的人,她又幾乎是白紙一張,極端理想主義,你認為你們合槽的可能性有多大?”